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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略述親近明師的覺受

一、略述親近明師的覺受

如何辨別他人真修假修有證無證,實在講我是沒有能力的,因為我自己的六通尚未圓滿現前,未能如佛一般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所見所知也難免會有疏漏之處,因此在談這個主題的時候,我並不會做任何結論,只是單純客觀地提出自己經歷過的事件,並提出判斷的方法原則,提供大家以各自的善根智慧去分辨。況且在這相對的人世中,做為人就不可能示現一個完人的樣子,再好的人在行為上或多或少也都有其缺失,再壞的人也有其可取之處,端看我們從何立場、從何標準以及我們自心淨染的程度而會有不同的看法。所以我個人觀察他人的原則,只學習如印祖所教示,只看好樣子,不看壞樣子,只看對自己修道上有增上作用的部分,對於會消減我的道心境界的負面言行我通通視而不見,只是如如地把現象看清楚、把理事因果看清楚,而不再放任繼續起心動念、分別執著,只把它當作是一個教材而心生警愓,不會做出任何主觀的定論。當我們在觀察他人之時,態度也是十分重要的,絕不能以我有能力評斷的姿態,這本身的心態和立足點就有了問題,所得的結果也決定是不圓滿的。因為如果對方真正是境界在我們之上的人,那我們就如同是小學生在觀看博士生,試問能看出什麼名堂來?而且很可能會因為主觀我執我慢的現行,往往從門縫裏看而把人給看扁,因而錯過了親近善師的機緣,甚至還會造下不敬的罪業,所以最好的態度是平日就要積極培養善根,多行善積德,由自己善的心行去感召,自然能感應到善知識的加持,除此之外,一切的觀察判斷,也難免不會侷限在個人有限的眼界心量之中而看不清真實,在此我就略舉自己親身的經歷來談談。我入佛門應該是佛菩薩冥冥之中的安排,因為我學佛並非出自主動,出家也是糊裡糊塗地就剃了髮,一切過程都是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完全是一場不按牌理出牌的因緣,這個過程我在《無量壽經要義》光碟第一場的學佛因緣裏都講得很多了,在這裏我只是要提出幾位我真正親近過的師長善知識身邊學習的一些感受和真實事件,給大家做為往後親近善知識的具體參考。實在講親近善知識應該是由師長選擇弟子而非弟子選擇師長,因為做為弟子無論是從智慧上、福德上都沒有能力也沒有立場來選擇師長,做為弟子輩的人完全只能靠善根福德來相應而已,但是因為現今佛門盛況虛張,許多打著正法的外道以種種手法吸引徒眾,為了保護初學者免受外道之擾,確實也有必要對於選擇良師的標準有一定程度的認識,但是真正要能感得善師教導,根本的條件還是要以至誠心去感召,否則縱然師長在你面前加持你也吸收不了,這就如同佛光無時無處不在平等注照,但也只有善根福德因緣具足之人能夠真正感應道交。

我初學佛的啟蒙師長是淨宗高僧空老和尚,對於師長乃至一切善知識我向來只有抱著學習的態度,從未敢有過評論比較之心,所以現前我只是就我個人親近過程的受用略述一二給大家做為學習的參考,至於各種的評論還是留給各人去認知,畢竟佛法講緣起,一切皆是緣,投緣的人怎麼看都只看到優點,不投緣的人怎麼樣也看不到對方的好處,所以談一切主觀的定論都是無意義的,況且我們學佛人都應該明白外境一切相皆是自心所現的倒影,我們眼中所見的是非善惡皆是在顯露我們自心的狀態,若見到外境種種的不淨分別之時,正是內心染污的種子在起現行,當下就要提起警覺生懺悔心,立刻以清淨的佛號來淨化它,沒有道理再念念增長無明去衍生妄想分別執著,所以真正修道人就應該是時時不見世間過的,因此在我舉些實際例子來學習的同時也要再次提醒大家必須要用健康的心態來學習,而不是以談論是非看熱鬧的評論態度,這樣就得不到任何學法的受用反而還有罪過了。

我個人可以說非常的幸運,初學時就能遇到近代佛門一位滿腹經教又法緣殊勝的高僧大德空老和尚,他老人家在講席當中就時常教誡弟子們不可以見師長過,也常舉印光大師的開示:「一分誠敬得一分利益,十分誠敬得十分利益。」這類的開示,讓我特別能注意到培養恭敬心的重要,所以我在初學時心中就曾經具體的發願,祈願佛力加持,令我一生不見師長過、不見他人過。不見他人過,雖然至今我還是沒能完全做到,特別是在個別指導自己身邊的學生時,不得不細心去注意學生們的心性行為,所以最多也只能做到在指責他人之時不動好惡分別心,盡量以客觀理性和慈悲心就事論事去指正過錯。幸好不見師長過,這點至今我倒是還能謹慎的學持,所以我入佛門這二十年以來的修道路上時常都還能感受到師長善知識們的守護加持,也時常能生起幸福感及感恩心。

在初見恩師空老和尚時是在衛星電視台聽講《無量壽經》,當時的印象就覺得這是位很慈悲莊嚴的長者,而更吸引我的是老和尚所講的內容,說到在西方有一個國度叫極樂世界,在那裏思衣得衣,思食得食,吃完了飯連碗也不用洗,念頭一動,全都化無了,最初是這個話題引起我高度的關注,進而決心發願要死心跟隨老和尚走向西方的道路,所以我親近老和尚是因為法而不是執著於人。雖說如此,但老和尚說法慈悲善巧的攝受力,確實能讓許許多多的弟子們對老和尚產生一種深深地執著,所以在初學那幾年,有時在睡夢中,夢見有毀謗者要傷害老和尚,我便能立即挺身不顧生命地向前護師,這種心理並非是自己已不懼死亡,而是一種做為弟子自然該有的情義反應。在新加坡培訓班的學法時期可以說是我親近老和尚身邊的黃金時期,但那期間我幾乎是受到了所有人的排擠,而起因只是因為先前在剃度常住那裏得罪了重要的人所結下業因的蔓延,但追根結底,還是我自己的業力召感和福德淺薄之故。

在新加坡培訓期間,在我最無助困苦之時,感覺到身邊只有老和尚一個人是真心的愛護我,因為他沒時間聽是非,沒有受到外來無根之說的影響,可以很純粹地在法上與學生們互動,在互動中我還能感受到老和尚能保有一種很單純的赤子之心以及他對正法的熱愛,對於培育下一代弘法人材也懷有一種崇高美好的理想,希望將來能夠將佛法輾轉傳入廣大的中國大陸乃至海內外各地。雖然那時已年高七十不惑之年,依然不時能有如孩童般的天真隱約流露出來,在我們培訓班畢業前同學們交給老和尚評分作業的那天,老和尚還曾經刻意在教室裏數十位同學面前主動對著我說了幾句話,以公開的關懷舉動表示對我的鼓勵和認可,更曾當面為我取學號為「仁敬」以做為來日弘法的稱號,這些點滴恩德我都銘記在心從不敢忘,這是我有幸入佛門第一位親近的近代淨宗高僧。然而就在第五屆弘法培訓班以績優的成績畢業,老和尚有意要安排我到澳洲淨宗學院常住受到了障礙,使我也就不得不離開新加坡淨宗學會,之後過了兩年再去香港探望老和尚時因緣就不相同了,老和尚一見我面就不問來由地把我整整罵了二十分鐘,完全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那時候我首度感到人言可畏的威力,就連老和尚這樣的長者也不免為了要顧全大局或者…,心中首次生起了對師長的作風產生一些疑惑不解,因緣雖然如此驟變,但在過後的許多次探望和請法過程中,老和尚依然慈悲不捨地為我一一答問,只是告誡的重點都轉向於解鈴還需繫鈴人之類的話。從這些種種因緣變化當中使我真正領悟到一件事,無論是師長乃至一切善知識,能給我們的只是指引、只是鼓勵,而真正要消除業障,還是得完全靠自己努力修福修慧,我們自己應該要學習直下承當一切的業,並且從中茁壯直到也能夠有能力做為他人的精神依靠,如此才能夠真正回報師長對我們的教誨恩德。從那一刻起,我的內心便開始真正獨立了,不再只是一廂情願地仰賴希求於老和尚的加持。

隨著畢業後不得不離開原本期望要常住一生的淨宗學會,而被迫必須到外地參學的因緣,也就此開始打開了我的心量、擴展了我的視野,由於不斷再接受外在世界種種的加持,使我的法益深度更加全面、更加豐富,我深信這一切因緣都是佛菩薩冥冥之中最好的安排,這就是我初學所親近的恩師,雖然因緣無法如願地從一而終,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只要在親近期間能夠感到受益,只要真正能夠引領我們朝向光明的正道上,無論現前的緣深緣淺,對我而言,那都是最完美的善知識,而且師生的關係及影響也將會是生生世世不會消失的。

離開學會後,我很幸運地遇到了香港大嶼山一老和尚護念的機緣,聖一師父他成就了我受二部僧三壇大戒,也讓我有機緣在虛雲老和尚所樹立的叢林道風寶林禪寺裏常住熏養出世僧格,在第三年的結夏安居九十天期間,又有機緣每日下午能與侍者們隨侍在師父身旁受教,親身領悟到什麼叫做一代高僧大德語默動靜的行誼。聖一師父因為在大陸內地四處修復祖庭大小寺院,所到之處,無不廣修供養,故有金剛護法之稱,是連無神論的共產黨員都十分敬重的佛門長老,他是虛雲老和尚傳法的法子,溈仰宗第九代的傳人,直接傳承了虛老的家風,自己一生苦行,對於來求者,皆有求必應,就連有心來騙取化緣的人,師父雖心知肚明也都會憐憫而隨喜供養,絕不使令任何的未來佛感到失望,真正做到了等念怨親、大愛無私的德行,從師父身上我們真正能看到凡人所沒有的崇高氣度和悲天憫人的直下承當,他的禪定身行亦猶如一座泰山,時時常在定中,讓人覺得安穩可靠,遠遠望之儼然,親近左右又覺得溫馨親切,就像自家的爺爺那般地沒有距離,感覺到即使我們這些孩子就算無意中犯了什麼錯,師父也絕不會有絲毫的怪罪計較,師父所示現的德行深度真正是弟子們一生中都難以到達的境界,這是我入佛門以來第二位親近的大善知識,是當代禪門中的祖師大德。

此時有幸得蒙聖一師父的慈悲成就,正式受過三壇大戒,成為真正的比丘尼僧了,也許是受到佛菩薩特別的加持護念,往後這十多年在海內外參學、弘法的過程中所親身遇到的也都是大善知識,少有機緣共業與一些所謂不正當的佛弟子有過直接的交往,但是多少也無意中聽過一些在佛門裏造業的僧俗二眾,對這些人我們要如何來辨別呢?首先要觀察他們的言行是否一致,對於戒法是否重視,還是常常把開緣掛在嘴邊以為權變。我也曾遇過一位比丘尼積極地想要與我交往,但我自然就與她不相應因而無緣,她是年老了才出家,出家前是做生意的人,因此出家後就很會招呼信徒,常常舉辦大型素宴或法會募集一些供養來蓋精舍,若親近像這樣的出家人就要注意,一個人出了家若不能先常住在僧團裏多年學戒鍛鍊、轉化世俗氣質,只是自己隨便看了些經書,跟信徒講講幾句佛經道理,或辦辦法會結結緣,以為這就是真正的出家人了,就可以化緣蓋精舍領眾修行了,這是很有問題的,這種很可能就只是個外貌像出家人,但內在的思想仍是世俗人,要不要親近,自己就要謹慎考量了。

所以要親近護持一位出家人,首先要瞭解他的修學背景,再要看他出家的年資輩分高低,按照戒律,比丘出家戒臘至少要滿十年、比丘尼滿十二年,且戒律經教都有一定的熏修功德,才可以收出家徒弟或教化一方,這樣起碼可以基本保證他的所學能有一定的根基,而不能因為只是現出家相或是口才很好,很會招呼信徒就去親近。實際上現在很多人都是到晚年才出家,已經都有相當的社會交際經驗了,把頭髮一剃,乍看起來也有幾分長老相,但在內心往往還是很世俗的,知見也還是很污染的,所言所行都只是與世間法相應,而與出世的佛法不同,自己又很難真正放下身段從基礎的出家戒法修起,還是照樣過著外僧內俗的生活,這也就是所謂的「附佛外道」。所以親近善知識,首先最重要的還是要先觀察他是否重視戒法,這點是非常重要的,佛法與外道之別,首先就在於戒律,是由內心而顯於外在的學持清淨戒法,出家人比在家人最大的優勢也並不是在於佛學研究的深淺,文化學識的高低,而是在於所受持的戒律的標準不同。在家的戒法由五戒、八戒到菩薩戒,而出家人除了出家戒法之外,還要總持菩薩的三聚淨戒,這些更全面的戒法標準都必須要應用在日常行儀當中,若出家人沒有具備這些基本的戒行威儀,只是偏重在某一種法會領眾專長或廣博的佛學知識上,或是透過媒體塑造出的名氣排場,那也要慎重考慮是否要發心親近或只是隨喜禮敬。但是在觀察出家人之時,也不能過度的去比較或依主觀論定,因為也許對方只是在某個因緣之下會有需要開緣的必要,所以一切時處還是要把恭敬心放在前提,然後再客觀地去觀察感受,最後再決定是否發長遠心去依止學法。若再觀察細微些,那就要懂得用心去感應,把自己的心靜下來,自然能夠感受到對方所散發出來的磁場。

二〇一三年我在一次參加精進佛七當中偶然與主七和尚清律師結下了十分殊勝的法緣,緊接著也有因緣依止和尚學習戒法。清公和尚是當今台灣教界裏地位十分崇高的律宗大德,他自身持戒精嚴、輕重等持,出家三十多年以來皆日中一食,曾三次閉關閱藏,閉關期間也修過四次般舟三昧九十天經行念佛,不睡不臥這般地精進行持,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修法,過去我因為法務之緣,曾多次到寺裏親近和尚身邊之時,總是都能深深感受到和尚待人那份發自內心慈悲的流露,他所散發出的磁場,能讓人感到溫暖、正直。他本身對戒法一絲不苟的行儀,自自然然地也能讓人對他生起清淨的恭敬心。清公和尚所住持的兩處寺院,一處是埔里的圓通寺,一處是正覺精舍,常住眾皆是比丘,沒有女眾共住,我們去拜訪和尚時也只能在客堂裏會面,這也是我第一次親近男眾學戒僧團,感覺到寺裏頭道氣十足,整體環境的磁場也十分安寧,和一般的寺院就是有很大的不同。

以上略舉三位我曾親近過的善知識的一些經歷給大家參考,一般上若真想要觀察一個人有無修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先看看他所做出的成果有哪些,是否能與正法相應、能不離開弘揚戒律的型態,若是有這些具體的成果,那無論他個人的修證深淺,總是在道上有過相當的修行才能夠做到,若是平日所做出的只是在嘴皮上講大道理,好講神通,強調個人的境界,辦辦活動應酬信徒們,而沒有真正在戒法經教上做出些成果貢獻,那肯定就是有問題的。至於要觀察個人修證的深淺,那只能真正親近身邊之時,以善根去感應,自己也必須要有相當的修證,並長時間的觀察體會,這才能掌握到。若真是一個境界是在你之上的人,你也決定摸不清他的行為思想,但在他身邊卻又能感到莫名地安心、喜悅。一個有修證的行者,必定能時時散發出穩定的磁場,柔和的波動,以至於你在他身邊一時間什麼煩惱也沒了,妄想好像自然就消失不存在了,這就是慈悲念力的功德。若是你親近他之後感覺到一種強烈的衝動很快生起,促使你想要不顧一切地去做一些自己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事情,那這樣就要小心了,魔常常會有這種力量,會促使人失去理性而生起猛烈激動的心行,進而做出與道相背又誤以為是精進的事,譬如激進份子為道殉身之類的行為。最重要的是我們自己的發心也一定要清淨,真正願意踏實的修行,真正好樂正法,不好名利權勢,那自然就能與善知識的波動相應,而與惡知識不相應,這說到底還是要靠我們個人的善根福德因緣所召感,再加上客觀理性的觀察,這樣就萬無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