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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誰是真正快樂的人

五、誰是真正快樂的人
快樂的反面就是煩惱,降伏了煩惱自然就是真正快樂的人。佛陀告訴世人,這世間純苦無樂,毫無真樂可言,一般人所謂的快樂在佛法裏稱為壞苦,是一種必定會變壞的苦,因為事物的本質就是苦,所以當幻象破滅時,表面上暫時的樂就會變苦。譬如愛情,在熱戀時因為彼此不瞭解而顯得很美,最後因為瞭解而分開之時,那時候苦就現前了,而且迷戀得越深,真相現前之時就會越苦。又譬如財色名利種種欲望,得不到時會有求不得的苦,得到之時又會有害怕失去的苦,從沒有一刻是能真正帶來快樂的,有的短暫快樂也只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感官錯覺而已,這就是世間癡人普遍的狀況。真正快樂的人,內心中應該時時無有恐懼、無有憂惱、沒有求不得苦,得到的也不感覺有負擔,清清淨淨、自在灑脫,這才是真實的快樂。

這個世間什麼人最快樂?真正入道的修行人最快樂,所謂入道就是明心見性,見到自己自性中本具的自家寶藏,找回了自家寶藏就一切富足、無有匱乏,內心永遠不再會現起憂惱。又或者是有堅定虔誠的信仰,這樣也能從你仰信依靠的對象中暫時得到一切的安慰與滿足,爾後再逐漸藉由自己的修證而徹底進入極樂世界的境界中。

我自己的一生中,和一般人一樣,忍受著來自家庭、學業、工作、人事⋯等種種的痛苦,而且內心的困惑甚過一般人,所以在年近二十歲,正值花樣年華時就決然選擇了以自殺來解決痛苦。不料兩周內連續自殺二次皆莫名其妙被救,真正是讓我體驗到了不但求生都不得,連求死也不能的境地了。做為一個生死凡夫,真正是生死不由人、萬般不由人啊!但是做為聖人那就不同了,聖人就有能力真正徹底地離苦得樂、了脫生死、掌握自己的命運。也許是物極必反的定律法則,使我就在我已經走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讓我遇到了佛法,佛法包含世間一切善法,卻又超越世間一切善法,因為佛法進一步還能幫助我們了脫生死,徹底地解決一切痛苦的根源。世間的一切痛苦根源就是來自於有生死,如果解決了生死的問題,契入到不生不死的境界,那就真正能徹底離苦得樂了。這話怎麼說呢?這個世間無論老少,每個人在一生中都一定會面臨到他自己的痛苦,即使假設有一個人一生都順遂如意、家庭和樂、事業發達、內心無憂、一切富足這樣的人,但是這一切也只能暫時擁有,到了命終之後,終究還是不屬於你的,而且你曾經擁有的越多、越是從中感到快樂滿足,在不得不全部失去之時,你的痛苦就會連本帶利的跟隨你,一絲一毫都不會少於世間上其他人的痛苦。想想這因果多可怕啊!而且佛還告訴我們,人的生命不只是這一生,是生生世世沒完沒了的,這世沒受完的苦報,到了來世還得繼續再受,因果是通三世的,不是單單只有這一世,所以一個受苦愚癡的凡夫眾生,他的苦受也同樣是生生世世沒完沒了,而一個真正能離苦得樂的聖人,那他的樂也會是生生世世不會消失,因果是這樣計算的。

我進了佛門修行,至今二十年了,什麼時候才真正嘗到了解脫、快樂的滋味呢?也不過才最近的事而已,所以修行很苦,但不修更苦,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總是要經過一番努力付出才能有所收穫的。初初修行的幾年,若只是在家修修福、結結善緣,那個修行磨練上的苦倒是還沒什麼機會嘗到,若是有機會出家修行,做個全職的修行人,那個時候就必然會面臨著真槍實彈的考驗,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談得上開始真正的修行。那修行是修什麼呢?就是上一節所提到的要對治我們自身的種種煩惱,由貪瞋癡慢疑這五種根本煩惱展開來就是無量無邊的煩惱。本來這些煩惱跟隨著我們時間久了,平時也就不太會去察覺它們,但一旦要發心修行了,那這些煩惱就會開始一一起現行,你會真正看到它們,而不再是視而不見,然後就會誤以為不發心修行還好,怎麼一入佛門修行就感覺煩惱越來越多,其實這是一種錯覺。就好比自然醫學裏有個名詞叫「好轉反應」當一個病快要被治好之前,它就會現出種種的排毒現象,等毒排完了,病也就好了。若是沒有這個過程,一切病毒都還隱藏在體內,那麼等到身心都毒壞了,那就一命鳴呼!一切都來不及了。所以修行最苦的階段大約是在前五年到十年,這都是免不了的一個過程。當然還有一種例外,那就是像禪宗六祖惠能大師那樣,一遇到佛法不久就能開悟明心見性,只要能明心見性,再悟後起修,那個修行就立刻能快樂無比,雖然煩惱習氣仍舊很重,也需要長時間來對治,但過程中就不會再有苦受,因為內心已經徹底覺悟解脫了,只剩下事上的習氣毛病的轉化而已。但是一個人要能在剎那間頓悟,那也得靠累劫以來的漸修漸悟所累積到一定的火候,才會觸緣即發,當下悟道,所以這也是強求不來的事。不過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最初前幾年的修行雖然會有很多痛苦的考驗現前,但當下還是能有受用的小樂,這些小樂會經由你修行中不斷的體證,就會累積越來越深,直到時節因緣成熟之時,內心一剎那就入道了,這時當下一切苦就全解決了。我自己在修行的前十二年都還無法感覺解脫之樂,只能偶爾得到一些表面上的快樂,直到感應到佛力加持進入到內心中,那時候蒙佛力功德注入,內心就能得到類似徹底解脫之感,但那還是不是真正的解脫,因為是托佛的功德注入而相似解脫而已。如同你繼承了父親的遺產而當上了董事長之位,但你自己實際上還沒有這個實力,所以在經營管理的過程中也無法樣樣精通。雖然自己沒有徹悟,但平日種種的修證體悟還是有的,只是當時自己也不完全明白到底證得了哪些功德,直到有一個強大的緣,給你臨門一腳,讓你徹見自家面目,也真正看清了自己平時已證得的境界狀態,那時候了脫生死的大事這才算解決了。在我修行第十二年到第二十年這段期間,表面上看起來已經是十分解脫,福慧也相當具足了,但因為自認為可能尚未完全見性,所以還不敢自肯自己的境界,總是不知道到底還有多少是我們沒見到、沒知道的層面,因而也還不能獲得內心全然的安隱自在,直到最近遇到了一個證悟的過來人,明確而微細地表述他的證悟過程之時,對照之下,完全相同,這時候我才敢直下承當,自己真的是進去過家門了,家裏的風光已曾經一覽無遺了,再也沒有絲毫疑慮了,這時候內心的解脫感那真正是徹徹底底,生死已了,一切就等著水到渠成而已,接下來的修行就能夠了了分明、離相而修、自在無比了。

修行人的生活,有時看似比世間人還苦,但實際上不修,現前、將來就一定更苦,這個世間上就擺明有太多的例子給我們看了。不修行那就是先甘後苦,等福報享完了,年老病衰又智慧不開而無奈痛苦之時,那也只能不得不承受,而且來生還得繼續受苦報。而修行人雖然也會有短暫的痛苦,但是終究是會苦盡甘來,走對了方向,就是朝向光明大道,若走向世間的五欲六塵,那必定是往下沉淪的命運。命運是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上的,要提升、要沉淪,要快樂、要痛苦,全都在於我們自己,能自助者必得天助、佛助,自甘墮落者,那是誰也幫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