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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比丘尼弘法寸步難行

事件七、比丘尼弘法寸步難行之一

我在佛門裏參與弘法執事的歷程也是十分戲劇化。我是在沙彌尼的時期就曾在北京某尼眾戒律僧團祖庭的大雄寶殿升座複講,在那裏掛單的三個月期間,每一場的升座複講聽眾幾乎都是爆滿的,就連二〇〇二年那場號稱多年來最大的沙塵暴期間,聽眾依然是攜老帶少的踴躍出席聽講,場面可以說是空前地殊勝。為什麼我能夠以沙彌尼的身分就在大陸傳統的祖庭寺院,而且那個時期公開集會仍是在共產黨十分嚴格管制的情形之下,卻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北京寺院裏公然升座長達三個月,最後還能安全殊勝的圓滿了法緣,這種因緣就連大陸當地的法師都不容易具足,更何況是我這個具有敏感身分的台籍同胞?說不準,當時我這個人就莫名其妙地在北京憑空消失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當我要離開北京的時候,住持當家師語重心長地跟我講一句話,她說:「說心裏話,我還真佩服你敢在這裏升座。」我回答她:「哪裏!哪裏!我更佩服您老人家敢請我公然升座。」這位住持當家是個很有魄力的人,若不是她啟請,我也不會有機緣配合。這一切都不是普通的因緣,若非是佛菩薩冥冥之中的加持與安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談到弘法的歷程,就必須從我剃度出家後談起,我是在一九九九年六月十五日剃度出家後將近半年左右,為了圓滿親近師公空老和尚學法的心願,決然離開了台北的剃度常住,獨自到新加坡佛教居士林掛單,那時候在佛門裏我還是個什麼規矩也不懂的傻子,一心只是想要在啟蒙恩師空老和尚座下發心及學法,直到圓滿成就往生極樂世界為止,此外別無他求,哪裏會想到今日竟然還有機緣承擔如來弘法家業。後來我能有幸參加新加坡淨宗學會第五屆弘法培訓班的因緣,原本也是不可能的事,這些經過我在《無量壽經四十八願要義》的講經光碟裏都細講過了,更沒想到的是,在第五屆弘法培訓班三十多位出家老戒師父及在家博士同學當中,我竟然還能僥倖得到老和尚親自評分的第五名成績畢業,獲得老和尚主動詢問要安排我到澳洲淨宗學院常住及擔任助教的機會。在學會學習講經的那段期間,雖然來自我離開常住之後的障礙果報依然不斷,但由於老和尚親身加持的法喜力量,不但能使我安然地度過種種磨難直到畢業,也可說是我親近淨宗學會期間最開心的一段日子,幾乎天天都能跟隨在我最敬仰的恩師跟前學習,偶爾還可以吃到老和尚出國幾日弘法歸來後給學生們帶回來的土產食品,所以對新加坡我一直感覺到特別地親切,新加坡淨宗學會就如同是我第二個學法的家一般,我非常感恩那段培育我弘法扎根的因緣。

當時我在老和尚加持之下被保送錄取參加弘法培訓班之後,按照程序首先也是需要向總務填寫報名表格,裏面有一個條文讓我印象特別深刻,那就是每一位錄取的人都必須要在表格上填寫發願文,必須要發願在培訓班畢業後將來要一生弘法不間斷,要以此方式來報答弘法培訓班的護持。後來我就把這段話一直放在心上,雖然畢業幾年後也少有看到同學或學長們真能具足因緣長期在講臺上弘法不斷,但覺得自己也還是應該盡力實踐此願,有因緣一定要做到弘法不間斷,才能報答老和尚及學會上下對我這樣殊勝的培育因緣,即使畢業後的幾年在僧團受戒及掛單一路來都受到了強大的挫折,最後才得遇在香港寶林禪寺聖一師父的護念之下,在香港寶林禪寺安單常住的因緣,我心裏也仍是念念掛著這件弘法的責任及培訓班報名表上面的那段發願文,因此一開始也就從沒打算要在寶林長住下來,一心想著將來得要再去弘法利生才行。

後來再多方面觀察因緣,及面臨到許多的障緣之後,想到此生弘法利生前途茫茫,又身為女身,自己宿世業報所感召的磨障連連,褔德因緣也都不具足的情況之下,弘法利生的發心也就無奈地逐漸冷卻下來,心裏盤算著不如就先閉三年生死關求往生,以後再發心回來酬願吧!當時我求往生的心意已十分堅決,甚至打算最終不惜要以斷水斷食念佛來達到這個目的,若不是給聖一師父當面的一番喝斥加持,恐怕今日已經沒有我這個色身存在了,這個過程也是我在佛門中首次所經歷大死一番的心境體驗。最後我還是聽從聖一師父的話,暫時放棄了這個壯烈成仁的念頭,在二〇〇四年我回到台灣之後,就把閉三年生死關改為三年的方便禁足,常住的關房取名為「普賢關房」還得到了聖一師父親筆為關房題字的大褔報。在禁足的那段期間內,除了有段時間曾就近受邀到生命電視台新成立的台中道場每星期講一堂課,大多數就是待在關房裏閱藏、拜佛。那段期間也還算得上是一段寧靜輕安的日子,對於講經弘法的障礙也就較能以平常心作因緣觀,真正能將過去的是非放下,只是一心一意地隨當下的因緣修行,後來也就開始有了在其他僧團裏參學的體驗,在參學的那幾年中乃至於後來被錄取就讀台北元亨佛教研究所的學習期間也都算得上是法喜充滿,受益良多。

就這樣,幾年平靜的學習時光很快又過去了,直到二〇一〇年的某一天,正式弘法的因緣成熟了,在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情況之下,原本已隨緣放棄弘法的我卻又不得不隨緣應邀重回講臺,正式成為阿彌陀使者,在海內外馬不停蹄地投入弘揚純正的善導大師淨土思想的行列。從那個時候開始,過去我心中所擔憂的弘法障礙果真一一真槍實彈地現前了,而且考驗往往來得讓你措手不及,甚至感到不可置信的離譜可怕。當時使我重回講臺上的緣起是這樣的,在我參學的那幾年間,也就是在就讀佛研所之時,無意中在研究所客堂的書報架上看到了僅有的一本,而且是不應該會出現在那個報架上的善導大師語錄,裏面節錄了許多善導大師的原文開示,我看到之後內心茅塞頓開,全身八萬四千毛孔全豎了起來,心臟似猛烈地打鼓般,直覺認定這裏面所開示的句句是真實語,是實相理,是純正的淨土修法,因為它讓我過去專修淨土法門十多年所累積的疑惑突然間豁然開朗,一切解說皆合理合情,當下受用,於是我便死心塌地的真正開始信入了淨土的大門,這一切完全是拜阿彌陀佛化身再來的善導大師所冥加顯應的加持力。

接著我就一心投入研究,重新將純正的淨土思想的法脈傳承,從龍樹菩薩在《毗婆娑論》裏的《易行品》、天親菩薩所著的《往生論》、曇鸞大師所註解的《往生論註》、道綽大師的《安樂集》到善導大師的五部九卷,這個由淨土思想所串連成的法脈傳承著作全都再重新學過,前後足足又花了將近三年的時間,過程真是法喜無量,真正深刻地品嘗到修學純正淨土法門的法味。後來因為我陪同一位馬來西亞籍的比丘尼回到馬六甲探親的期間,首度接受了一處淨宗學會的主動啟請,之後便接二連三接受其他學會的安排,開始弘揚善導思想的升座講演,那時候聽眾都十分踴躍,聽者莫不皆生大信心、大歡喜心,後來的兩年期間,我就在馬來西亞的淨宗學會從南到北不斷地接受安排,所到之處聽眾皆如獲至寶,生大歡喜心,對往生淨土的信心也都能快速的建立,得到史無前例的大安心,在那兩年期間我幾乎有大半的時間都是馬不停蹄地天天在馬來西亞各地學會的講臺上義務弘法,就連去的機票都是由自己身邊的護法發心,所以那段時間也算得上是我回報學會栽培的一點作為。

然而就在這個殊勝法緣現前之時,我早晚都得面對的障礙也終於明朗現前了,原本一一讚賞我深入淺出、直指核心要點的講演教法而對我恭敬禮拜的會長們,隨著檯面下種種利害抵觸的障礙因素及他們本身意志善根的薄弱,很快地就完全忘失了最初的正念和受用,從南到北各學會許多主導的會長們也彼此互通消息,明裏暗裏轉而共同抵制毀謗我,於是有些學會就不再請我說法,我在各學會帶起的一陣善導思想旋風也就隨之冷卻了下來。面對這種情況對我而言我也只是看做是自己功德圓滿、功成身退的時機而已,因為我早已經隨緣地將善導思想的金剛種子一一種入了有緣人的心裏,我個人也沒有希求任何名聞利養和回報,所以早點收工只是大家的損失,反而是我的清褔現前,於我毫無得失之心。

在那期間同時也有許多同修開始發心參與錄製了我弘法的光碟,以我的分身在海內外大量流通,同樣也能略盡弘法本分,這是我初期正式弘法的因緣,雖然造成這樣大的影響力肯定是要感召來相對的障礙,但整個過程於我而言也算得上是功德圓滿了,只是萬萬沒想到回到台灣靜修之後這個弘法的障礙仍舊沒有停止,在檯面下反而更加擴大,可見得我在許多人的心目中還是佔有很重的分量,才會讓大家這麼樣用盡心思來替我消業障。記得有一次在素食小店上遇見了一位在家居士主動向前來親近,談話中得知我就是填寫《阿彌陀佛在心間》、《極樂歌》系列光碟佛曲裏《世間苦誰知道》、《解脫道》、《和平鐘聲》⋯的填詞者,原先她早已對我仰慕多年,今得巧遇本尊,具有山東人豪邁性格的這位居士,便立刻極力地引介我到台中蓮社去弘法,那次我與蓮社的負責人會見亦相見甚歡,弘法講期及海報不久也就公告了,但沒想到公告才過了沒幾天海報又立刻被拿下來了,後來這位居士私下來告訴我是因為有某位大德僧打電話去關照這件事,過程情況她也都聽說了,為了這件事,她在家裏足足大哭了兩天,還直說是我受冤屈了,我明明不是像他們所講的那樣,當著我的面也一直難過地要求我讓她出面為我辯白,但卻被我阻止了,我只是平淡地對她說,一切就隨緣吧!反正我已經習慣這些老天的關照了,若是人家有心要障礙,你是怎麼解釋也是沒用的,這一切都跟宿世業緣有關,那就隨緣消舊業吧!    

但那次的障緣,也許特別是因為看到這位直心腸的居士內心的打擊久久不能釋懷,見她似乎已有些傷心過度,難以接受佛門竟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實在不忍心見她白白受到這般的無辜受傷,一時心裏也著急了,於是就立刻寫了封信請求我們淨空老和尚出面公平處理,在寫信前也明知這封信也是無法起什麼作用,但我還是盡人事地做了,不久淨空老和尚也讓身邊侍者梵師回覆我說總不能讓他到全世界去講這件事吧!所以到最後這件事當然也就不了了之了。當時我當然也明白這種事情老和尚也是不便出面的,這也是會讓老和尚很為難,而我也只是一時同情這位居士急不過才想跟老和尚抱怨一番而已,也不是一定得要求有個什麼結果,本來一個弘法者自身就要做好心理準備,如老和尚常告誡學生們的話,將來你們在外頭講經講得不好人家會取笑你,不會把你放在眼裏,講經若是講得好,那就會更慘,你將來必定會無路可走。這些教誡我都相信,因為我一路來在海內外也都一一親身印證過了,所以本來也是隨緣準備隱居自修,甚至都將要退心,打算此生不再弘法的,二〇一〇年開始不斷地受邀弘法完全也只是隨緣而講的,並不是自己有心去攀緣安排來的。

 

事件七、比丘尼弘法寸步難行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