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略舉契入空性及起用實例
佛教講的開悟見性,並不只是指見光、見佛等等神妙境界,那不過只是萬象之中的一種現象而已,並不能代表佛法所要證得的不共般若智慧,這些神妙的現象充其量只是佛法所證的一種附帶產品,而且外道也都能有,所以佛並不喜好強調祂,甚至還有意遏止學佛人著重在這部分的刻意修煉。佛法最可貴的部分,是要將般若智慧用在生活中的點滴,使眾生內心時刻得到安穩快樂,一切造作都能隨心所欲、吉祥如意。所以當我們要談佛法的所證之時,不要過於偏向神妙玄奇的現象,而是要注重在日常生活的實用上面,從平凡中去見到不平凡的佛法界。以下我略舉許多修證實例在生活中顯現的現象和受用與有緣人共學分享。
我初次契入空性的體驗是在初發心學佛的頭一個月裏,佛經上所謂:「初發心成佛有餘」,初發心的心力感應真正是不可思議,所以說成佛有餘。但是當時對自己已契入的境界當然也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在那一個月當中有一些異常於世間的體驗,後來在佛門修行的十幾年來,心中也一直抱著這個問號,有機緣時也曾請示過幾位老法師們,但心中都還一直不十分明確地了知那到底是什麼樣境界,自己對於境界上的追求與解讀也向來不是很重視,所以這些過程,在我過去習講及正式弘法錄製光碟流通十多年以來也從未向人提過,直到最近我無意中遇到了Eckhart Tolle精確而微細地描述開悟的過程現象以及涅槃的境界時,我才有能力解讀自己當時所契入的狀態,這時也才敢開始分享自己所親歷的境界,唯一的目的只是直下承當地去幫助有緣的人能回歸於正道、當下解脫煩惱、永遠離苦得樂,再沒有其他的念頭。
在我二十年前初遇佛法時,當時因為我的出離心已經極強,差不多是那種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世間的那種急迫感,事實上在初次遇到佛法的前幾年,大約二十歲出頭時我就已曾經有過在兩周內連續自殺兩次皆僥倖獲救的經歷,自己內心中早已經深刻體認過身為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心境其實早已死心平靜了好幾年了,那種平靜是對於生命現象感到無力掙扎的臣服,所以當我一投入到淨土法門的修法上,自然就比一般人容易契入境界,初次無意中在衛星電視台一聽到淨土法門,也不用人勸,在十分鐘內便堅定地發心求出離,接下來活著的每一個時刻,就只是為了要往生極樂世界而過,對於世間的一切絲毫都不留戀,所以初學淨土念佛法門時,信心雖然也只是半信半疑的強信,因為極樂世界如童話般超乎想像的莊嚴實在是太難相信了,但是我依然能以破釜沉舟般的決心,死馬當活馬醫,也因為過去早已曾尋遍了世間的儒家學說、心理書籍、勵志著作,對我而言也感覺不到能起作用,所以此時心中也唯一只能祈求阿彌陀佛的四十八願祂是真的,極樂世界是真的存在去此西方十萬億佛國土外,這條路死活我都是得走定了。初發心後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月,我便開始死心塌地的終日在家讀經、背經、拜佛、念佛,夜裏就經常所夢吉祥,不是見佛就是浮現經文的景象。除了吃飯時間隨便買個便當吃吃之外,其餘時間整個身心幾乎都是沉浸在奔往極樂世界的道上行走。直到有一天,也就是在這樣全心攝住的心境中連續長達一個月的時候,突然有一刻間,我猛然驚醒而意識到此刻的我,怎麼會把平時看成和生命同等重要的事情竟然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呢?就在那一刻,我也感受到自己的身心以及平時所熟悉的外境,也像是瞬間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般,神識像是進入到一種不知名的空間裏,與這個世間完全阻隔了。當我剎那間回過神來發覺到這種異常而全然陌生的覺受之後,一種恐懼便接著生起了,突然間的這種猛然驚醒,一下子就像一桶冷水從頭到腳把我的神識給沖醒了一樣,在那時候的境界,其實也就是我初次契入空性定境的境界,而當時我面對那種境界之時,我的反應是立刻退縮,就好像許多初次體驗到空性的人的心境一樣,一種身心全部落空,但又不確定那是正常健康的境界,於是就有了反射性的退縮,之後我便如夢初醒,開始刻意忍住先前忘我的種種法喜,把自己的腳步從那一心專注於法上的境界中給慢了下來,開始再走入到現實的世間中,平日只是安排做些早晚定課及適當的聽經聞法。當時我擔心的是,若再繼續像似變了個人似的過下去,將來再走到了社會人群中時,別人可能會把我當成瘋子,而我更是擔心平時天天都必定要做的重要事情,竟然都能忘得一乾二淨,那不是件很可怕的事嗎?若真放任自己再繼續這樣下去,那是不是還會再闖出更多的禍呢?當這個決定心一起,從那之後的修法中就很少再有感應了,因為內心深處已經給自己設了一道底線,似乎想要保護自己不要再落入同樣的空無境界裏面,往後一切的熏修就只著重在教理上的研究為主,很少再直接觸及定境方面的功行。
後來經過多年的經教對照與思索,對於自己所曾契入的那個境界,有幾次在國外參學遇見大陸一些祖庭的住持老法師們,也都曾向他們請益過,他們都大致上都表示很可惜,若再加把勁一定有消息。學佛至今轉眼已二十個年頭了,回憶起當時初初觸及空性境界的驚醒恐慌以及當下契入之時的那種絕對忘我的寧靜感,至今仍舊十分清晰地包圍著我。對於那個最初契入的境界,因為當時自己還完全沒有教理的基礎,沒有慧觀的能力,也並不是自己刻意所要去追求的,所以過後也就完全放下了。而過了二十年後的現在,為何我會在這裏提起呢?那是因為就在幾天前(二〇一六年六月十三日)左右,我無意中遇到了一個強緣,給我完全通體印證了這近二十年來的所悟所證,自己真正能直下承當自肯之後,再回頭解讀過去一路來所契入的種種境界,那真的是一目了然,而且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讀當時每一次不同境界的深淺緣起,所以認為此時應該要提出來和有緣的人分享,以幫助根熟的人也能得受用。
就拿初入空性的體驗來說,當時所進入的那個空性狀態的緣起,純粹只是藉由一個月以強烈懇切的出離心全然地攝心靜定而契入的,所以入到那空無之境以後,因為自己尚沒能力提起慧觀的功夫,所以就會被無始以來凡夫的習氣主導而造成恐慌、頓然止住。雖然那次在覺察到自己的異狀之後就立刻抽離,但已進入的那個無雜染的空性與涅槃的境界其實都是一樣的,就如同你初次再回到了從小就搬離的老家,去到那裏對那地方自然會感覺陌生而害怕,但畢竟你是真去過了,也真看到那裏的情境了,只是因為害怕而沒有繼續再停留探索,所以那個定境的體驗,在那當下的受用雖然是不大的,只能給自己在學佛的信心上有了一些增上和伏下一些疑情,但現在對這些境界已全然了悟的我來說,那次十分難得的空性體驗,能使我現今很容易不斷地再提起憶持而得受用,這就是我初次契入空性的情況,雖然前後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歷程,也並沒有能立即發揮出很明顯的作用,但卻是我們修行證道必經的體驗過程。
實例二、面對逆境時真如能量的啟用
現代科學家已經能夠證實我們人的念頭裏充滿了能量,善念裏有,惡念裏也有,在各式各樣的情緒念頭裏都有,所以有的人在極度地痛苦之中能夠化悲憤為力量,有的人則無法正面地主宰這股能量,於是就反射性地用在傷害他人,比如把人殺死,再碎屍萬段之後才能完全發洩這股存在恨意中的強大能量。佛經上告訴我們,由假我的意識田中所分別執著而現出的一切念頭,本質上都是貪瞋癡,所以凡夫的心都是虛情假意,所造作的行為都是自私自利,都是與負面能量相應,所以當一個凡夫產生強大的負面思想情緒之時,就會不自主地在行為上造下惡業,事後每當夜深人靜或在某刻內心(真我)良心有那麼一剎那現前的時候,才會對自己的心行感到後悔莫及。每一個凡夫眾生都逃不出這樣的輪迴宿命之中,只有聖人才有能力脫離這種無法自主的錯亂心行,在任何負面情緒即將現前之時能及時把它轉化為正面的能量。
這種大大小小實際的修行經驗,在入佛門的二十年來,我曾經有過許多次體驗,譬如在前面第一章:「清談佛門八卦」,事件十三、「生命中的淬煉」裏面我曾提到我初出家時曾被剃度師父莫名其妙地趕我離開常住的情景,在當時與師父面對面對話前後不超過三分鐘的過程中,就在我答話的當下,同時間就已經能覺知到我內心的起伏狀態,我覺察到自己的生理反應是突然間就爆發出強烈的負面情緒,但同時內心中卻又對於師父提出的要求沒有生起任何的不悅,反而隱約直覺有好事將要發生了,那種狀態就好像覺察到有兩個我的存在,一個是假我,一個是真我。假我的反應是被人傷害後的自然反擊,而真我卻是能平心地接受,隱約地認為那未必不是件好事,因為離開常住不也正是合我心意,果真後來離開常住後的十多年間,我能夠獨自在佛門裏面對各種各樣的考驗與磨難,確實有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有這股力量支撐著我,使我能在幾次幾乎就真是要走頭無路之時還能不還俗,一直堅持地走到現在,直到能真正認識到出家的使命和神聖以及獲得內在徹底地解脫自在,這種豐碩的果實,真不能不歸功於當時師父及師兄弟給我的那個逆增上緣。
以現在的眼光,再回頭看到當時的心念,那時候那個充滿煩惱習氣的我,面對著頓時就即將爆發的負面能量,若不是內在還有真我一股寧靜安定的正能量同時被啟動,我就無法及時將負能量轉成自己向上不退的動力,那後果便是不堪設想,而那個真我正是我們每個人都具有的真如佛性,卻也被多數迷惑的人所忽略的,雖被忽略,但是在生活當中也常會被許多根熟的人所運作而不自知,如同「百姓日用易而不知」的現象,《易經》看似那麼高深的境界,其實也經常被小老百姓們用在日常生活當中而不自知。包括那些因逆境而努力向上成功的那些人,其實也都發揮了自己本有的佛性力量而不自知。當時的我也是還沒有能力看清楚自己內在運作的這部分,直到將近二十年後的今天,才能有能力明確而細細去分辨祂。而存在每個人心中的真如佛性,祂的能量和十方佛也都是無二無別的,當祂因為境緣而被啟動的時候,一樣可以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只是凡夫迷失了自己的真我本性,就如同失去記憶的人,不知道自己早已練就了一身好武功而不自知,甚至無意中也會使用到衪,卻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釋迦世尊在成道之時說了一句:「奇哉!奇哉!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這個本有的強大能量,就是被自己的三毒假我以及種種錯誤觀念上的執著給困住而無法發揮作用,當我們心透過念佛、靜坐或是外在突然間來的強大刺激,如禪宗的棒喝或逆境惡緣,當下助你進入而契入到無念、無分別的那個安靜、祥和、溫柔、喜悅、輕鬆、自由、廣闊、光亮、充滿無限希望、不可思議的空間之時,當下我們假我的種種惡行就會被這股強大的正能量所中和或者覆蓋,使我們的惡念消除、惡行不起,已現行的三毒煩惱就像是突然間失靈了、消融了。而有些人在面對外境的逼迫時會無法自制地以暴制暴,沒有能力轉化成向上的動力,那就是因為他內心真我佛性的正能量沒有被適時啟動,所以心行上還是不由自主地被三毒假我的邪惡力量給操控著。
回想起過去在佛門的修行中,我獨自一人在海內外闖蕩江湖將近二十年以來,曾遇見過的許許多多逆境的逼迫,面臨過多次攸關生死存亡的困境,都能夠關關難過關關過,安然無恙地過關,所憑的是什麼?我自身不過只是個既無福又無慧、又不願去攀龍附貴、也不肯與強權低頭、一向獨來獨往、完全只願靠自己的弱小女眾,在當今這個弱肉強食、現實拜金的社會,我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呢?這點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一般學佛人都會把它解釋成這是佛菩薩的加持,這個說法也是千真萬確的,但是我所照見到的佛菩薩,不只是在佛桌上被供著的、在經書裏提到的、甚至在夢中見到的,更是存在於你我每一個有情眾生真實心中,早已本具的真如佛性的能量,就是因為有這股能量一直伴隨著我,這才是最大的加持力量。這個佛性真我,在於佛不增、在眾生不減。經上所講的「心、佛、眾生三無差別」的境界,我現在算是真正明白了,因為在生活中,我們或多或少其實都已曾啟用過這個自性本具的力量了,只是自己從來都不知不覺,也沒有因緣去自肯自己的佛性,更不知道自己天天帶著摩尼寶在身上,是絲毫無所匱乏之大富人家,而還老是去向外攀緣、去向人乞討,真是如佛所說的可憐愍者。
在佛法中要贈與眾生最大的寶藏就是要幫助迷惑的眾生找回這個自家寶藏,這個寶藏祂不但能夠讓你顯現神通、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同時祂也能給你的內心充滿無窮盡的能量和智慧,在生活中能解決一切的煩惱和困難,也能讓你有求必應、心想事成,只要這個本有的真如智慧被啟發了,你當下就能出三界,永遠脫離輪迴之苦了,這種境界的契入,也並不妨礙這個色身的存亡與否,有色身自然也有它的束縛,但也有它的作用,所以一些天道、鬼道的神明才會需要藉助人身才能行善積德。在尚未脫離色身時的解脫境界就叫有餘涅槃,等到這一期色身結束了,就直接契入無餘涅槃,當下我們的生死就徹底了了,入佛門修行的大事就所作已辦,不受後有了,接下來的日子,就只是悟後起修、藉事練心,將無始以來的習氣毛病再一一淨除,直到成就理事皆圓的圓滿佛果。
實例三、啟動佛性的智慧與效用
被迫離開剃度常住後,帶著一身滿滿的誓言能量,我過的日子十分充實,法的受用也超乎常人的倍數。一開始經由弘法培訓班學長的引介到了大陸北京唯一的女眾律宗祖庭掛單,正好住持當家以前到新加坡淨宗學會參學時被安排在我們的寮房同住過,所以也就特別護念我,還主動啟請我每周在大雄寶殿升座,直到三個月簽證期滿後才離開。本來做為一個未受大戒的沙彌尼,在佛門裏真的是會走投無路的,這就如同一個人沒有身分證,就是個來路不明的人,就算寺院開方便給你掛單,在人事上的處境也是可想而知。而我因為有弘法的實力也有真實的道心,加上與大眾的法緣都不錯,所以北京的寺院裏住了三個月之後,住持當家就主動要成就我去受大戒,讓我成為比丘尼,但是我婉拒了,我感覺師徒關係應該是建立在法的相應上,而不是在互惠的利害關係上,有了之前一次沒有根基的失敗經驗,往後要選擇親近的師父就必須要更加慎重。後來就到了香港大嶼山寶林禪寺親近上聖下一老和尚,在那個虛雲老和尚道風之下的苦行叢林奠定了出家人的僧格,也順利地在聖一師父的成就之下受了二部僧三壇大戒,而且同是師父的弟子同年去受戒的連我就有二十七人,怎麼就選我為第一壇,這麼大的福報也不知怎麼來的。受了大戒後的前三年結夏我還主動回去寶林鍛鍊,與那裏常住眾的法緣也是十分的殊勝。在寶林期間,日子雖然很苦,但是由於帶著已啟動的佛性力量,在修行的質量上真是超常的受用,這對於初入佛門,從小也不曾吃過這般苦頭的我,竟然都能自然地突破,這種過程本身就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現象。
受完大戒之後又再度回到新加坡淨宗學會服務,回報培訓之恩,在回去的那一年多的弘法期間,在女眾來講,我的法緣算是最好的,被安排習講的講座次數也是最多的,期間的表現也都能受到學會法師大眾們的認可(因為障礙誹謗我的人都出事而離開了),學會的總務便希望幫我申請長期的工作准證,後來新加坡政府也發下了我的工作准證,所以憑著我自己的努力和道心,我並沒有像一般離開常住的小眾處境那般地不堪,而且在效率和功德上都能有超常倍數的成果。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障礙也逐漸明朗化了,已經被政府批准的工作准證突然間被學會壓住了,總務對我很抱歉的說有不方便的原因所以不能留我在學會了,透過裏面的重要幹部我得知了實情,原來是台灣有人打電話去關注,因此我就得離開了,總務對我感到很抱歉,在得知我打算回台灣閉關時,他也曾表示想私下幫我找人在台灣護持我,當時我帶著一身的傲骨就婉拒了他的好意,即使身上因為不蓄財而一時間連買機票回台灣的錢也沒有,我也不打算接受他的補償心意。當然既然沒了法緣,又接二連三被障礙不斷的處境之下,內心便生起了煩惱,想到將來的弘法之路肯定也必定更加不堪,於是我就毅然決定回台灣閉生死關,一心念佛求往生,後來因為回寶林面見聖一師父時被師父的當頭棒喝打斷了求往生的念頭,而改為三年的禁足靜修。
三年的時間很快地過去了,期間自己在關房內也抓緊時間誦讀《華嚴經》、每日也精進拜佛、念佛,期間還曾受邀到生命電視台每周給大眾上一堂課,日子過得很充實,禁足圓滿後就開始到其他寺院參學,曾就讀一學期佛學院就轉讀台北新莊元亨佛研所,每天上下午都有選修的課,周六、日還要準備報告,每天讀書讀得昏天暗地,時間分分秒秒都不空過。到那時為止,離開常住帶給我的種種障難,都沒有給我的修行路上真正帶來末路,反而不斷地開啟其他的道路、大大擴展了我的眼界,這背後最大的能量來源,就是自己內在從真如本性裏所啟動的正能量,若沒有內在這個加持力支撐著以及佛菩薩大善知識們的冥加顯護,正常人絕對無法獨自堅持面對那麼多的磨難,無論是來自叢林身心上的苦行或是面對其他僧團裏當二等公民的人事處境、乃至道糧上、學業上的種種困苦,都不是輕易能夠承受過關的,而我一路來竟然還能時常感到法喜現前!這就是佛法的不可思議處。
所以學佛首先就是要懂得啟動我們自性中本有的不思議力量,這個力量不但能夠使我們恢復本具的圓滿智慧德能,更能使我們在生活當中面對一切困境的時候可以自然地突破,如果不懂得先啟動這個力量,在現前就無法真正獲得佛法的利益,就算腦子裝下了再多的佛學知識,學習過再多的法會儀式,那都不是真正的佛法,只是佛法表面上的形式而已,這在面對境界現前之時,一點也不管用。而如何才能啟動這個不思議的力量呢?必須要往自己的內心深處去尋求,要去感知那個三毒假我背後那個永恆存在的真我能量,要努力透過念佛、靜坐、經教的引導,在實踐過程中真正進入到那個境界裏,你就會在某一時某一刻,因緣成熟之時突然地契入法界之中,頓時間本具的力量就會全盤顯現,當下就能如聖人一般地安住在極樂世界,用般若智慧去解決生活上的一切問題,往後在一切人事物的境緣上也都能夠心想事成、無事不辦。學佛的效用,不但能用在解決來生的生死輪迴問題,也能解決現前當下的境界上,增長自己的福慧,生活在外不著相、內不動心的自在境地之中。
實例四、以佛知見降伏煩惱的受用
自從大約八年前我得遇淨宗二祖善導大師淨土思想而當下建立往生信心之後,內心的煩惱就已能完全伏住,時時安住在念佛的法喜之中了。過去十多年以來所學習的各教法義,乃至講經弘法及一切世緣幾乎都能放下,六根不再向外攀緣,內心真正是能老實念佛了。但一切因緣法皆在無常之中生滅,就在二〇一六年我禁足止語期間,無意中接觸到了德國籍心靈導師Eckhart Tolle自述開悟的過程境界時,幾句話便就觸動了我過去多年來對於心性上的體驗境界,當下也一一為我印證了過去的種種修證。剎那間我的心似乎就與整個法界打成了一片,一片光明穿透入內心中而又遍滿十方,心裏面隱藏在角落裏那似有若無的雲霧也突然間煙消雲散了,真是一份不求自得的禮物。在這之後我發現自己內心法喜的層次又不同了,過去那些早已被佛力伏住的煩惱,也似乎正在一件一件地自然瓦解消融,這種從自性根本上起修的自在,與仰仗佛力護念的滋味是大不相同而二者卻又能相攝相融、不相妨礙,真有如虎添翼之感。如果學佛人,無論主修什麼法門,行有餘力,也都能在自性上多下功夫,那個斷煩惱的功德效用就會大大地提升,受用真是不可思議。
譬如經論上教我們凡事要以真心誠意處事待人接物,全仗佛力念佛也得要從至誠心來念才得以感應,但因凡夫的心本質上就是貪瞋癡具足,所以要做到這點真是非常地不容易,而如果我們能從圓滿性德的自性中流露出造作,那一切都將變得十分簡單,起心動念、言語造作,不用作意,自然都會與善法相應,因為我們一旦進入到自性真我當中,你立刻就會感覺到一種祥和安寧廣大慈悲的磁場正佔滿你的心,而從這個心境中所自然造作出的一切事,品質就能與真心的純淨純善相應,於是就能達到由心轉境的功效。譬如我們努力想與一切冤親債主和睦相處時,內心總難免還有一份忍耐,充其量只是能暫時將自己的煩惱伏住而已,但若是你能提起覺知,讓心從自性裏出發,那當下一切眾生皆是自己,已經沒有所謂的冤親債主,你的同體大悲自然就會表現在行為上,自然會歡歡喜喜地接受一切外境,而感得的果報也必然是殊勝圓滿的,這就是從根本心性上,而不是從枝葉上理智上下手。所以先能轉化自己的內心狀態,從純淨純善的心境、眼光中出發,世界就將會不一樣。
那心性要如何轉化呢?用什麼方法都行,只要依自己的主修一門深入,依戒定慧,收攝六根,直到心到達一定程度的寧靜禪定狀態之時,突然間你就能進入到那個自性真我的法界裏,吸收宇宙間廣大的能量,但在此之前最重要的是要先發一份願心才得以從感應而入,也就是無論在何時何地、主修的是什麼法門,一種求當下開悟見性的願心都要不失,絕對不可以有以少為足,一切等往生之後再說,或是一切靠阿彌陀佛就好的這種僥倖的心念,這種不當的心念就正是阻礙自己明心見性、徹悟本來的最大因素,因為萬法唯心故。要明瞭淨土法門所謂的全仗佛力,仰靠佛力加持,這是一種必須有的恭敬謙虛之心,但真正的恭敬是必須落實在自立自強、盡力而為、依教奉行的心行上,而不是投機懈怠不負責任的反應,否則那種恭敬就是假的,這樣的結果,到最後你會發現怎麼一點也感應不上佛菩薩的加持護佑,學佛學了那麼久,也修了不少福,怎麼就沒有改變命運,沒有獲得恩寵,事實上就是自己錯解了教法,在用心的根本上就錯誤了。反之,如果你發了願也盡了力了,而此生仍舊無法悟入心性,但至少心行上都是真誠的,那臨命終時只要求願往生的信願不失,也必定能蒙佛現前接引,往生成佛。倘若是現前能在因緣成熟而悟入自性之時,那當下便能頓斷一切煩惱,只剩下漸除習氣的功課,那在修行的道路上就會十分自在法喜,修行就變成是一件享受的事了。因為從佛性的境界中出發的一切都是純善真心,而純善的真心就能化解一切外境的煩惱與障礙,也會讓自己處在法喜無量的境界之中,這是從根本上解決現前煩惱的一條道路,所以依照自己的主修法門專修,再隨力不斷地深入自性,直到證入真如法身,見到真我寶藏,這樣就是最快速成就的修法,無須改變你現前的主修法門,只是在願心上再提升,在修法上要更深入自性中,日久功成自然就可以水到渠成,人人都有機會能在當下見到自家具足的本地風光。
實例五、以佛智轉化眾生的妙用
要度化眾生,相信每一個發心行菩薩道的人都必定曾感到十分困難,難到什麼程度呢?連大阿羅漢舍利弗尊者都會退轉,可見得要度化眾生真的不是容易的事。最近我對於以佛智度化眾生的妙法特別有所會意,這個妙法可以說是無一眾生不得度者。到底是什麼妙法這麼神通?那就是從根本上度,以佛智來轉化眾生,怎麼以佛智來轉呢?在佛的心中實無眾生可度,既無眾生可度,當下又有誰去度眾生呢?所以遇境逢緣只要時時安住於自性覺知,了知因緣法而不著其相,恆順眾生,度而無度,自然地散發出穩定祥和的磁場,無形中外境就會隨其能量所攝而各安其位,這樣子度眾生行菩薩道,就是以不變應萬變,以無所度而度無量,那肯定要比從枝枝葉葉上著相度生要來的自在圓滿。當然,以我們現在的能量力道肯定無法像佛那麼樣地強大,經上講,提婆達多屢次害佛,曾放一群狂象要踩死佛,結果狂象遠遠一衝到佛面前,竟然就像突然踩了煞車一樣,立刻調柔下來,如同沐浴在佛光之中的安隱順從,這種穩定祥和而有力道的正能量,正是我們要不斷地吸取強化的。雖然現在我的力量還很薄弱,但至少我已經發現了這個妙法,也懂得如何去強化自身的能量,真的就能發自內心生起強大的信心,對於度眾生這件事不再像以前那麼感到畏懼困難了。以佛智轉化眾生這個方法真是最妙也最有效率的,同時又能保護自己在度眾生的過程中能夠不去隨境界轉而退失菩薩道。萬一我們身上的能量智德還不足以感化眼下眾生強大的煩惱之時,那就先隨緣不著相的如如接受吧!當下也正好成就無我的功德,在一切順逆境界中都能提起因緣觀而不去生起分別執著,這不也是另一種功德的成就。
現在我終於發現,為什麼一般我們度眾生時總會感到十分困難,原因就是不懂得往自己的內心去度,不懂得要在當下把自己無我隨順祥和的磁場散發出來,若是能這樣做,相信無論什麼樣剛強難化的眾生,早晚都得要得度。反之若只是心向外求,即使想盡辦法也無法改變任何一個人,因為眾生就是受到業力的牽引而無法自主,即使明知有錯要改都不一定能改得過來,何況在別人刻意施壓力的調教之下,這又怎麼能真正讓人轉變心性、心服口服呢?所以度眾生度不來,要想著問題都只是在自己身上,是自己的正能量不夠?是自己不能安住真如覺知上?是自己的善巧智慧尚無法發揮得恰到好處?一切解決的辦法終究都得要反觀到自心上去求,這樣才可望掌握以佛智度化眾生的妙用。
實例六、契入真如佛性的覺照狀態
許多人從心意識的想像中,總以為契入空性之後內心就能時時保持清淨無染,一點妄念也不再現起,其實並不是這樣。妄念是眾生無始以來經過無量劫不斷地生死輪迴所累積在阿賴耶識中的影像存檔,即使頓入空性的阿羅漢,當下已能靠自力了生死出三界了,心意識中也一樣會現起種種的念頭,差別只是在於一個契入空性的人,能夠時時提起覺照的功夫,在空性當中提起真我覺性如如照見不時在生生滅滅的念頭,隨著它來去自如而不為所動,更不會隨著外境的幻相而生煩惱,這樣就是能時時安住在正念上,不再落入輪迴的苦海裏,這時候的狀態就如同內心裏還有另一個真我法界與外境的虛妄世界同時並存而彼此又不相妨礙一般。
平時我們若是透過念佛或靜坐種種修法,六根不再攀緣外境,內心的妄念自然也會逐漸減少,若是能親證空性的境界之後,那任何時候就都能及時回到覺知寧靜的狀態中,無論外境是順是逆都不會放在心上,而是保持著一種無我的同體大愛,隨順因緣安住在當下每一刻,這種覺受在理上講就和住在不生不滅的極樂世界是一樣的。所以了生死、成佛道,並不是往生之後的事,是當下就可以受用的,只是當我們脫離了色身的束縛時,神識便更能自由自在地自由來去。色身是幫助我們體驗苦樂最終能安住於不苦不樂境界的一個很好的工具,當我們能契入中道實相安住在空性之後,這個色身的功能便大抵完成了。所以有些聖者觀看世間沒有化緣了,便了脫生死、自在往生,若是還有度眾生的化緣,那就再多留幾年善用這個工具也不礙事。我自己所契入的功夫尚淺,還有待用功保任,不斷地盡除業習,但是宇宙真相,大抵也能從根本上看清楚了,古今中外許多宗教的原始教義也都同樣是回歸到這一處。但雖然如此,契入空性後也並不是就完事了,對自己而言生死是了了,但對尚在迷惑的同體眾生而言,那就還得發願去度,才能圓滿成就佛道,所以阿羅漢也必須再回小向大,發菩提心,成就後得智,再用三大阿僧祇劫的時間歷事練心、度化眾生,才能圓滿成就福慧。
我自己在多年前逐漸透過教理及行證的體驗後,經常就會感覺到自己身雖在世間,但神識上似乎是住在另一個世界裏,只是那時候還不敢十分確認那是什麼樣的境界,每每觀看這世間的人來人往、吃喝拉撒,日復一日地輪迴不已,就像是在一旁觀看著一場場上演的戲,一切好像都與我無關卻又無法分割。如今更是能大方地安住在這寧靜不起分別的狀態下,只是這麼如如地觀照著,心中不因而或喜或樂,唯一只有一句佛號常住心中,只有一真法界任我神往。
實例七、隨喜功德的心量突破
最近確認了自己過去的所證境界之後,再回頭審視過去所學的經論,又更加能夠圓滿地總結細說了,因為一切的境界都在契入自性的當下裏就具足了,從那個眼光心境裏再來看一切的經論,立刻就能提升到祂本有的境界上,真是不可思議、不費功夫而明了一切。這也正印證了從唯識的角度所講的,外境即是內心境界的顯現,自己見到外界的解讀是惡的時候,就表示你當下的內心是染污的種子起現行,反之,當你心意識中的自性種子正起現行時,你眼中所看到的外境便是圓滿而美好的。
過去二十年來我在佛門中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真正圓滿開悟的人,所以隨喜功德這門功課一直都提不上來,只能依理智勉強在表面上客套地做到,但現在我的眼中所看見的人卻很多都是開悟者,包括那些自身還不明白自己或深或淺已有契入開悟境界的人,所以自然就能不費功夫發自內心地隨喜讚歎,隨喜功德,我真的能做到了。這個剎那間的巨大變化真是令我自身都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麼過去我的眼中都看不到一個圓滿開悟的人呢?我曾親近過的許多師長不都是近代德高望重的名僧、明師、大善知識嗎?原因很簡單,因為我自己尚未到達那個境界裏面,所以看不到。現在我進去了,再從裏頭的風光往外看,就能很清楚地照見同樣具有顯發自性特質的人之心行相狀,原因就是這麼簡單,所以連帶的普賢十願的禮敬諸佛、稱讚如來、廣修供養、懺悔業障、隨喜功德⋯自然也都能夠發自內心去受持。
那自性顯發的特質是什麼相狀呢?在此我可以很輕易地略舉幾樣,第一、他的心神一定時常飽滿專注,意志力不會分散,也時常能安住在當下,對外境了了分明而不起分別貪執。第二、他的身行語默動靜中自然會透出一種寧靜、安祥、柔和、慈悲、無爭、隨緣安住當下的氣度。第三、他會無我、利他、隨緣、平等的為一切眾生付出。第四、他的心性穩定不變,即使示現三毒習氣現前時所散發出的磁場也不失其內在的慈悲,因此不會令眾生真的生惱。第五、他能夠具有影響周遭磁場的能量,能夠消融化解不穩定的負面能量。第六、他能夠不畏困難堅持完成正面而利他的事。第七、無論他當下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他都能做到歡喜自在,與一切境界不生衝突。第八、他能夠隨緣不攀緣,身心時刻內斂穩定,亦能隨時隨順外境而調整自己的身段。第九、他能夠直覺地感受到他人的磁場能量高低、智愚真假。第十、他能包容一切善惡人事外境,心中不再現起三毒煩惱。
以上略舉這些特質當然也會根據每個證悟者所證入的量之深淺而顯發的程度各有不同,也會因為各人宿世的業習淺深而顯發在外時的相狀表現也會有所差異,但所證入的質是一樣的,如同大海水,雖只親飲一滴,味道也同整個大海是一樣的。但喝得多、喝得少,在量上那就因人而異了。又經上講,證得四果羅漢當下生死已了的聖者也還有三毒的習氣未淨除,所以未見性的人從外表上看也是看不懂聖人的行為,只會把聖人看成了和他們一樣的凡夫,因為凡夫的能力只能看得懂外表上和他們身上同性質的三毒煩惱而看不懂聖人的內心。譬如一個父親在行為上示現瞋心在責罵犯錯的孩子,內心卻是慈悲愛護的教導,希望他能記取教訓、避免再犯。而父親的這分用心,做為內心從未曾認識到這種用心的孩子又怎麼能經由意識的想像去體會到父親的內心世界呢?總得要到養兒方知父母心,自己真正去當過父母的角色了,這才能真正明白。所以說只有見性的人才能真正認得出來,因為只要見性的人自己都一定會具備以上我所說的這些特質,若再展開來說那就是具足宇宙間無量無邊純淨純善的能量磁場,一切無我利他的善法,他們都能夠在適當的時候適當的顯發出這些正能量,你是否也能反觀對照自身的境界於此有多少相應呢?
實例八、行住坐臥不離佛心的境界
佛心就是覺性、覺知,就是內心顯現一片祥和、穩定、柔和、光明、清涼、寧靜⋯的狀態,當我們心靜無雜時,在行住坐臥之間就自然會了了分明地觀照到自身正如同是宇宙之身,正在靜照大地一切萬物,容納一切萬物,包括我們這個假我的色身的所有造作也會被這個靈靈覺知的真我在觀照著。即使無始以來的妄念習氣還會不時地從真空中冒出來也能如如地提起覺照,任由它在心眼之前生滅來去。悟後起修的人就是要不斷地保任自己在這個境界上不失,並且不斷再強化這個正能量,心越靜、越專注,所現起的妄念就越少,這個來自常寂光佛心的能量就會再不斷地被顯發出來。若是初初契入心性不久的人,可能會因為能量還弱,所以偶爾還會因為業習而忘失覺照力,這都是正常的,只要再及時把正念提起,如同祖師們講的:「不怕念起,只怕覺遲。」念頭生起是必定還會有的,因為證入空性之後的空相境界並不是空無一物的頑空,祂仍舊可以隨其因緣而現出十法界的依正莊嚴,所以有念也是屬於正常的現象。一般人無論修學什麼行法也都不出這個原則,就是在行坐住臥中都要去伏住或是照住這個妄念,差別是在若是尚未見性而只是以一念的所緣境來抵萬念暫時伏住妄念的話,那麼內心的煩惱有時候就會因為伏不住而突然爆發出來,如同是以石頭壓草,這草若是長得太茂盛了,那你就伏不住了,除非你已經能對三寶、對佛菩薩有了十分堅定的信仰心,讓這股來自他力的力量先進入到你的內心中而得到加持守護,否則靠自己在道上修多半都會無法持久而放棄的,因為在那伏煩惱的過程中總是不生法喜,不生法喜自然就容易退失信心,所以無論修學何法,一定要先從心性上下功夫,即使眼前尚無法從靠自力明心見性,也要能夠一心仰信佛菩薩,將堅定的信心先建立在這上頭,如此修行的過程也就能生起法喜而能保有不退轉的信心。
以我自己為例,我初學淨土的頭十二年,念佛就是以練功夫的心念在念,這就如同石頭壓草,不但因為力量薄弱,無法壓住不斷茂盛的雜草,而且還會因為看不到功夫得力的得失心而更顯得焦慮不安,這樣念佛,當然是毫無法喜可言,念到最後,可以說念佛就是我的惡夢,特別是打精進佛七之時,再加上身體的疲憊,使得身心的業障一時齊發,那簡直是痛苦不堪。這就是因為口裏雖念佛,但內心並沒有感應到佛號的力量,所以只有痛苦,沒有任何功效,直到我遇到善導大師的淨土教法,真正感應到佛力的加持之後,頓時體驗到佛光(心)時刻不離我的身心內外之後,我無時無刻不是沉浸在法喜之中,即使煩惱業習現前之時,內心也依然不失去這份依靠的力量,而這種力量便能夠幫助我在生活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越來越平安吉祥、所求如願,這就是全心仰信佛力的加持而得以在行住坐臥之中不離佛心的受用。雖然那時自己尚未明心見性,但也能借用佛的願力加持,使佛的功德力注入在我的內心中因合一而產生作用。而若是自己也能親見佛性真我,那時候的境界更是了知時刻不離我心內外的佛力與我的自性佛是一不是二,自然地打成一片,乃至外境皆是我心所現、皆與我同體,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在這種境界之中,當然就能有時刻不離佛心的覺照功夫,而且已經是活在另一個重生的世界裏,看似身並沒離開娑婆,但已是生活在另一個法界中的人了。
實例九、從自性中湧現的創造力
大約在八年前我從善導大師的善巧教法感應到佛力加持而當下建立往生的信心之後,在日常中我便經常能夠感應到從自性中所湧現出的創造力,但當時我自己是不懂得這樣形容的,因為還不認識這樣的境界,只是覺得自己總是會在拜完佛或念完佛或是在半夜裏醒來時就特別有靈感,能夠做出很多獨特而正確的決定。這些年來我寫了很多文章及講稿也都是在這種情況下不假思索很快就完成的,平時若不是在這些情況下,有時刻意坐在電腦前想寫點東西卻怎麼也寫不出來,特別是在夜裏自然醒來時。曾有過來人說過,當我們人在睡眠中那一段完全無夢的階段,正是我們在接收宇宙能量之時,這種功效就如同一個人進入深度禪定出定後就能感到精力充沛一樣,這種能量其實就是與我們自性本體的能源接軌而接收了遍滿宇宙的自性能量。經上說我們自性本具的佛力能量是無有窮盡的強大,只是因為妄想執著而無法開發出來。從醫學上也證實了我們人的潛力實際上所用出的不到百分之三,想想現在人類的智力進化已經能夠登入外太空,能夠創造核子彈了,那還只是用了不到百分之三的能量,那若是全部開發之後呢?
所以我們若想要提升智慧、開發潛能就必須要往心內裏求,經上講:「靜極光通達」當我們心靜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們內在本具的超強能量就會無限地發展開來。反之若是心外求法、六根外放,又一直往腦子裏裝些知識,那只會使自己的妄想分別執著更加熾盛,把自己僅有少許的能量散盡而離真實智慧越遠。由此可知,我們也可以明白為什麼不認識字,完全沒有文化的老菩薩,突然間竟然能夠畫出一尊佛像,其畫像上所勾勒出極細的線條上竟然全都是由滿滿的經文所排畫而成的。又像六祖惠能這樣沒有文化的人,竟然也能在一時間頓悟,關鍵都是就在於有一顆單純的心、清淨的心、誠敬的心而引發出的潛能創造力。事實上我們周遭所見的很多在創作上或者在其專業上很有成就的人,他們其實都已經有部分啟發了自性中的這份潛能,只是他們自己尚不懂得這個境界之所以然,所以我說以我現在的眼光看一切人,真是看到了很多佛菩薩,因為我看到了他們就正在發揮著自性本具的無限能量,在世間做一切真善美慧的菩薩事業。
實例十、默觀念佛的寂照法界
默觀念佛的寂照法界,我是在二〇一二年禁足念佛時所契入的,當時只是依照自己當下的受用覺受而以「默觀念佛」這個名詞來描述自己當時的體證境界,而到現在(二〇一六年)才真正自肯那個境界就是佛性中寂照的法界,真如佛性的本體祂就是一種常寂光的狀態,每個人的真心中都有,只是大多時候都被假我心意識所現出那川流不息的種種妄念給蓋住了,所以不容易發現到祂。就如同一個大家族的聚會中,數百個人在那談笑風生、好不熱鬧,而在人群背後的場景,就一直靜靜地待在那裏,也不會去妨礙到誰,所以多數人也不會去注意到它。
常寂光本體的樣子又如同一張無量無邊的白紙的空白處,任一切眾生在上面盡情塗鴉,無論眾生塗上美的、醜的,祂都全部接受,而一般人大都只會注意到我們在白紙上所寫上的字或圖型,很少會去注意到那空白的地方,我們若是想要找回我們本有的佛性本體,就要在那個空白處去找,空白處就是我們內心中寂靜的法界,各種文字圖案就是我們各種的妄想,我們就是要從種種妄想之間的空隙處去找,一開始妄想若太多時,就很難找到,所以就要先藉由念佛、靜坐、持咒⋯等等的行門助緣幫助我們把萬念聚攝,然後那空白處就會有越來越明顯地空間顯現出來。收攝六根的時間越長,集中心力的力道越夠,就越容易在剎那間去體證到那個常寂本體。
在二〇一二年初我開始在台東的常住禁足念佛,那次是因應全球災難的預言,也就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情,藉機加緊做行門功課,若真有災難,那就往生吧!若沒有災難,那也是難得的一次往生模擬。於是我白天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拜佛念佛,作務的時候有時就修止觀,把注意力放在境緣上,這樣的日子才沒過多久,就感覺到整個人的精力充沛,妄念收攝了不少,心情十分地輕安愉快。有一次正當剛拜完了兩小時的佛,走到大寮準備洗刷作飯時,忽然間我整個人像是被一股電流電到了,那個被電到的感覺只是對內心驚醒覺受的一種形容,當時因為我剛拜完佛,整個人很放鬆,就接著專心在做事上,心裏並沒有刻意再提起佛號,內心現起一種徹底地寧靜空曠感,然後突然間我就觀照到自己的內心裏並沒有佛號的文字相或佛像的樣貌出現,但是卻又能很深刻地感受到在那當下阿彌陀佛就在我的心裏,時刻不離,時時與我同在,當時我心情因為非常地感動而淚流不止,過後我也曾與臉書上的同修談過這段經歷,並且依照當時的境界以默觀念佛的名詞收錄在我集著的《佛門弟子規》的偈頌裏面。現在再用契入法界的眼光來對照,當時我所親見的那個內在無名無相的阿彌陀佛就是法身、真如、我們本具的佛性,當時我的注意力雖然專注在外面的所緣境上,但也不妨礙祂時刻如如待在那寂靜的角落,時刻陪伴著我,而我就在不經意地寂靜時刻裏突然覺察到祂的存在了。這種境界有點像是天台宗所描述的止觀,止是內心寂然不動,觀是對外境了了分明,但是有一點不同的是,當下我的內心不是處在空盪無物靜止禪定中的止,而是能真實地顯現出阿彌陀佛的自性法身此刻就住在我心裏的那種覺受,但內心裏是無形無相無佛名號的一個存在,如心佛眾生互融一體,就是當時的寫照。但是那時我是以淨土法門的角度來解讀,而現在我是以真如佛性裏的境界來看待祂,二者也不相乖違。從那寂滅湛然的本體來說,祂是空無一物、寂然不動的狀態,但祂又能從各人心中現出萬有,從念佛人的心中所現的那就是阿彌陀佛的法界,從不同修法的人所現的常寂光裏又會有不同的寶藏出現。這時我又能體會到了《華嚴》裏所講的光光互照、法界互融互攝、事事無礙的景象。以及由《唯識》所講的由每個眾生八識田中所現出的無量法界也都是一樣如此地互攝互融,彼此不相妨礙而又不離開同一法界,一切經論所指歸的都是這個相同的常寂法界,只不過所立足的角度與名相上會稍有不同罷了。
進入那個境界裏至今已過了四年了,我平時依然天天不離念佛,但心中所專注的其他事務就很多,就沒有需要作意再去提起內心的觀照,但雖然沒有,可是我知道那個境界祂已經就在那裏,永遠不會再失去了,而且祂時刻都在那裏陪我同在,就如同你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上有一個寶藏在那裏,只要你不刻意拿出去丟掉祂,祂就會永遠在那裏起作用,這就是每個人身上都具有的自家寶藏--真我、佛性、真如、真心、自性、本體。祂不啟動時,常寂不動,遇境逢緣便又能從空中出妙有,是宇宙間最大的能量源頭,這真是不可思議的如來寶藏啊!我們每個凡夫眾生無始劫來都迷失了這個自家寶藏,就以為自己是個窮子,整天六根向外攀緣乞討,現在我們知道自家有這個寶,就應該回過頭來去找尋祂,一旦找到了,我們當下就是大富大貴人家,一切福慧都具足在其中,一點也不會有任何匱乏了。
人身難得,佛法難聞,人命只在呼吸間,我們要趕緊把握有限的光陰來辦妥這件大事才行,因為唯有人身的功能作用才容易幫助我們找回這個隱藏已久的寶藏,一旦失去了人身,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就更加的困難百倍千倍了。而現前真要找回也不難,只要老實發心、一門深入、收攝六根、往自心內去探尋,不再受三毒假我的控制不斷地向外攀緣追逐,若是依念佛法門全仗佛力老實念佛,不出三年必然有消息,若是根熟的人,也許就在一至七日透過內觀、靜坐或念佛就能找到自家寶藏,當下契入常寂光法界,見到本有佛性真我,不相信你就試著去做做看,你就能驗證我的所言真實不虛。
實例十一、同體大悲心現前的情境
今天晚課在誦完《阿彌陀經》、《讚佛偈》再到稱念阿彌陀佛聖號之時,突然間內心湧現一股強烈地大悲心,觀察到自己心中又再現起了深感眾生種種苦難之相,不覺眼眶裏那不聽使喚的淚水又直瀉而下,那種觸動的強度似乎像是全身心的細胞都在為此刻正在飽受著苦難的眾生痛心不捨地哭泣,我就這麼不斷地為同體眾生們至誠唱誦著佛號,在整個晚課中的佛號稱念中都全然住在這個境界上,以至於過程中把佛號都唱得不成調了。類似這種大大小小的感應境界,在我出家這十八來年也曾有過許多次,但最強烈的覺受是這一次,感覺最完美地也是這一次,特別這次是有別於二〇〇四年在新加坡淨宗學會寮房裏寫「世間苦,誰知道」的佛曲歌詞之時所契入的相似情境中,能覺知到此時的境界裏比起那時又更增添了一種在深心中與所現起的境界並存的一種平靜感。在那幾乎是以全身心契入在同體大悲的情境中時,當下自性中這個平靜的覺知,祂也正在如如地觀看這一切的情緒波動,如同一時狂起的海波與深海底下的平靜水流同在,因此我自己並沒有因為身心上的情緒激動而又再衍生出種種的念頭,當下只是如如地觀照著自己的同體大悲淚水自然地流淌,就這麼讓它自然地來、也自然地去。同時我自己也很明白這個境界是因為近期自肯契入了真我佛性的境界之中後自然而有的反應,因此也就不會覺得驚奇或異樣。不像在二〇〇四年那次聽著佛曲邊填詞不知不覺地契入同體大悲的境界之後,一時間內心還無法抽回到現實,填完詞前後只大約用了五分鐘,但之後卻整整哭了兩個多小時還完全無法抽離境界,直到自己哭累了,含著淚水任由自己在溼透的枕頭上睡著了,第二天雙眼都非常腫脹,整個身體也感到十分疲憊,好像已耗盡了我身上所有的精力,首次沒上殿做早課,一直睡到了日正中午才起床用午齋。
大悲心是人人自性中本具,為何平時無法發揮作用,是因為和眾生有分離感,忘失了宇宙眾生皆是一體的真相,若是我們透過靜心、正念,體悟到一切眾生與我同體,乃至明白我們的起心動念都與一切眾生有密切地關聯,你自然對一切人事物就不會再有事不關己的分離感。佛菩薩是徹證無我的聖者,祂們從來不會再為自己哭、再為自己笑,因為祂們了知一切現象本體是空,皆是緣起暫有的假象而已,但是因為眾生仍舊在迷,把一切現象當真而在其中生起喜怒哀樂而無法自主,於是同體的佛菩薩便也才會因為眾生的苦難無盡而流淚、因為眾生的歡樂而欣慰,直到眾生度盡方歇,這就是佛菩薩們的心境。
實例十二、行住坐臥靈靈覺知的點滴
從五月二十五日因自肯印證而進入一個嶄新的世界之後,轉眼間已過了一個月的時間了,感覺這一個月的時間就像才過了三、五天而已,因為細細回顧這一個月以來的狀態,我幾乎行住坐臥時時都在覺知的狀態中,一方面自己每日記數念佛平均三、四萬句及瑜伽拜佛一兩小時的定課,以及早晚功課這就佔了很多時間了,一方面也忙著完成此書,其他空檔也只有在出坡及兩餐飯時間,在這段時候我也會作意修止觀,去觀照自己的念頭或身體的動作上,在走動的過程中也會刻意讓自己的動作放得更加緩慢,盡量如同瑜伽拜佛時的節奏,藉以去掉我那如孫悟空般的猴急習氣。有時坐在戶外的涼椅上記數念佛時也會自然地照看著周遭樹林間的景觀,感覺自己就是這個大自然新世界裏的一份子,整個融成了一片,不分彼此,這種與環境的和諧感,也讓我的心境一直保持在安定、平和的狀態。在這段止語念佛的禁足期間,由於語意的造作停止了,在作意起觀時便能讓我對念頭的覺知更加敏銳,這一個月以來,幾乎不曾有過負面的念頭能量現前,印象中只有這幾天,大約有一、兩次,我觀照到內心隱約有種急躁感快要生起,這種感覺只維持了兩、三秒就被我作意提起的覺知轉化了,我察覺到是因為這幾天因為我寫作的靈感不斷地湧出,因而多占用了一些念佛拜佛的定課時間,總覺得這樣不能按部就班進行功課就不理想,因此就起心動念出現微細的焦慮感。但是經我作意提起正見,伏住分別執著,再進入真我的狀態之後,那種安祥、寧靜的法界就立刻淹沒了這種隱約就要現起的負面念頭,這麼大的進步,比起以前也許每隔一、兩個星期,身心就會產生一些浮動狀態,好像吵著想要讓自己放假,出去走走、辦辦事,或買些想吃的東西獎賞一下自己,之後才會再甘心恢復穩定的用功狀態。而這個月以來完全都沒有這個需求了,因為我整個身心時時都在放鬆安寧的狀態中,沒有心念上鬆緊的變化,所以也就不需要再調適,而且時間感覺過得特別快,整個人就好像就一直安住在同一個境界上,雖然活動的內容也包括了念佛、拜佛、早晚功課、寫書及出坡作飯⋯等形式上的種種變化,也絲毫沒有感覺是做了很多不同樣的功課,因為心都住在同一境上面。我相信只要再這樣保任下去一段時間,就能完全地適應這個新世界,從現前的一個如嬰兒般的狀態,逐漸進入到學步、行走、奔跑的階段,到那時候我將會有更強的信心,如善財童子一樣,隨緣去歷事練心,目前這階段只能先與內在的各類高手冤家先適應著和平相處。
今天早上我因為昨天不小心被蜜蜂叮咬,本來不太在意的傷口,今天就腫得更厲害,於是就出門一趟去診所打針,開著車走在路上,進了附近一家唯一的小診所,裏面人滿為患,像是到了難民營裏,若是按我的習氣,我是很不喜歡到雜亂吵鬧的場所裏,若不得不參與其中之時,我就會一心念佛,靜待那場景結束,不會想主動與外界打成一片。而這次就大大地不同了,我安然地在診所裏等候著,專心看著診所裏五、六個護士正忙著給許多病人打針,還有一些人在候診,這診所裏整個雜亂吵鬧的境界都沒有讓我下意識地想要把自己與他們隔離。相反的,我打開了心胸,與境界自然地存在那,一點也沒有我比外境清淨安寧,而外境是在我之外的分離感,看著簡陋的診所和那不怎麼專業的護士們,我居然還能真誠地讚美過來替我打針的護士,並且和她聊起我小時候在鄉下看到鄰居婦女拿著熱水燙雞毛,拿刀從雞脖子上劃一刀,再用桶子接住噴出的血當場那種腳軟的景象,因此我就特別佩服她們當護士能不怕血,很勇敢地替病人打針、處理傷口⋯。她聽了以後非常開心,在這種忙亂的小診所裏做事,可能也不常聽到這樣的讚美,這位護士還主動告訴我她初學時給病人打針那緊張的情形,雖初次見面,但我們彼此都能有種很自然的親切感。最讓我感到法喜的是,突然間我觀照到自己這次在攝心一個月後走到常住外頭所看到的種種外境與之前的眼光著實有了全新的景象了,現在的外境不只是平日我在常住裏看著那些花草樹木的身上放光而已,就連走到常住外頭,見到每一個人身上也都在放光,而這些外境都還包括平時我會刻意避開的所緣境,因為我從小就特別怕髒亂吵雜,現在突然間這些過敏症狀像是被治好了,我和外境彼此就好像是以法身在交流,而不是以外在的條件在互動著,而當下這個跟我共同生活快五十年的色身好像就只是一個影像物質而已,這真是一種很全新的覺受,此刻對這一切,我安然地接受,只是任它如如地了知與法喜。
實例十三、因果同時的覺受
今早和往常般一樣,凌晨一有靈感就立刻起身寫稿,今兒個兩點就起身,寫了一會兒覺得還有點疲倦,怕會寫得不清不楚也就停下來再去睡個回頭覺。才一上床,照舊按起手上的計數器先念著佛號,才念不到幾句,就覺察到自己起了一個念頭,心中忽然現起了剛才直接起身寫稿,被子沒疊好的影象,我心中一驚,突然又像被雷打到一樣猛然一震,因為我驚覺到這一幕其實平時偶爾也會發生的,而我竟然從來都不曾有過這樣的領悟,最多也只是眼睜睜地望著床上那團亂亂的被子,心中會掠過一絲絲地慚愧而已,因為在僧團和大眾共住時,這種景象是絕對不可能看得到的,現在是獨宿,有時候總有理由會顧不上一些細節,但當下生起慚愧心仍會是有的。可是今天的覺受卻有很大的不同,已經不是在相上論對錯,而是心中突然間現起「因果同時」的境界。
平時我們在心粗的時候,對於因果這種概念總還是覺得是先有因、再經過緣才結成果,其實這只是凡夫所理解的概念而已,在實相中並非如此。今天在我心中現起未疊好的被子那一幕時,一時間就替我顯現出因果同時的境界,讓我真實地感受到這條被子在我下床去寫稿,被子沒折好的因才造下的同時,果報其實就已經在那裏了,因為被子之所以會亂,不是我現在看到之後才亂的,而是在造因的同時就亂了,只是我從來沒去覺察到這個真實情況而已,這不就正是因果同時的現象嗎?學了那麼久的佛國淨土的因果概念今天終於讓我真實地體會到了。過去我給人講解淨土法門時,常會引用到淨宗祖師徹悟禪師所講的:「念佛時即是成佛時、即是作佛時、亦是度生時。」這個概念一般人是非常難以體會,更是難以直下承當的,但這卻是真實不虛的境界。就當我們正在一心稱念名號之時,在當下那一剎那的身口意三業正是與佛無二無別的,同時祂的作用也是相同的,所以說念佛時即是成佛時亦是作佛時,事實就是如此,並沒有什麼玄虛,更沒有理由不敢承當的,我們之所以會不敢承當也不敢相信,是因為我們的心粗,也是我們的分別執著太重,概念中凡夫和佛是差天差地,怎麼可能在當下就相同了呢?這就是以凡夫的成見在看事情。事實上就連時間也是虛假的,根本也沒有先因後果這個事情,這都是凡夫的錯覺而已,這些實相本身從本以來就在那裏,既不玄虛,也不疏離,只是我們的心一直如同假死狀態,沒有覺知罷了。一旦我們的心靜了下來,妄心少了,從真心中所現起的境界就會增多,這時候所看到的景象都是全新的、都是細膩的、都是驚奇的、都是美好的,這個體悟真是令我太感動了,真正明白這個道理之後,你也就會對「心想事成、有求必應」堅信不疑。
實例十四、從根本上克服恐懼的受用
佛法帶給十方眾生最根本的大受用就是徹底地永離眾苦、但受諸樂,這裏面就包括了無條件地帶給眾生一切圓滿的福德和智慧在裏頭。人之所以有煩惱,其根源就是來自於內心的恐懼,因為怕沒錢用所以要求財、因為怕沒地位所以要求權貴、因為怕沒人重視所以要出頭、因為怕死所以要鬥狠、因為自卑所以要強勢、因為怕獨處所以要有人陪、因為怕寂寞所以要麻木自我、因為怕醜所以要愛美、因為怕沒價值所以要立功,乃至於害怕面對死亡,這一切的恐懼都來自於我執、法執,誤以為虛幻如夢的我和一切外境都是真的,由此才生出無量無邊的煩惱和不安。如果從根本上認清楚我空、法空的真相,一切無量無邊的煩惱當下全部解決,不必一樣一樣去除,這真的是很神奇的功德力。我入佛門修行將近二十年了,在這期間所親身經歷的情境,在這裏也可以給大家略提一些以作證明,證明佛經上所說的這些話句句真實不虛。
我的性格在女眾當中算是比較剛強獨特的,所以感召而來的境界也都不是常人能遇見的,差不多可以用驚濤駭浪來形容,記得有一次我在香港大嶼山寶林禪寺結夏期間,因為台灣人在香港的簽證每半個月就得要出境一次,那次我出境回到大嶼山後,遇到了超強的颱風,大嶼山上的大風大霧本來就是出了名的奇景,那次我在傍晚五六點鐘搭公車到了寶蓮大佛那裏,正準備徒步走回寶林禪寺,當時也有兩位從國外專程來到大嶼山旅遊,也正想去寶林參訪的信眾,因為遇上了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就臨時打消念頭下山了,而我當下就決定獨自進入深山,不想有任何的耽擱。進山後才察覺到大自然反撲的情境實在是太可怕了,窄小的山路能見度大概只在腳前五十公分以內,一方面要小心路邊的懸崖及腳旁的蛇蟲類,一方面還怕萬一碰上了通緝犯之類的人,才走了不到五分鐘就動起了念頭要退回寶蓮大佛那裏先掛單再說,但是我的腳程並沒有隨著這個恐懼的念頭而停下來,只是口裏不自覺地就大聲唱出了佛號,一個人獨自在山谷裏就這麼冒著大風大雨高聲唱著阿彌陀佛聖號,藉以趕走我內心的恐懼,平時四十分鐘的腳程,我足足走了一個鐘頭才回到寶林,最可怕是每到山路口的轉角處,也在那風雨濃霧幾乎都已快被夜色黑暗所吞沒之時,我總感覺到四周有著眾多的山神、樹神、鬼魅、魍魎似乎都正在好奇地看著我,還好他們沒頑皮地現前嚇我,真是阿彌陀佛護佑。現在回憶起當時那一個小時,可以說每走幾步路差不多就要被強風大雨吹退一步,且全身又溼又冷的路途,如果現在再讓我重走一遍,基本上非逼不得已我是不肯的,因為實在是太可怕了。但是當時心中雖然有著萬分的恐懼,可內心裏卻有三寶的信心使我能堅持地去面對,即使在下一刻真有可能出個什麼意外,心裏隱約地也是做好了迎接的準備,並沒有生過一念退心,只想著若是真該往生就往生吧!所以後來我就在這麼樣地態度堅持之下一一走過許許多多、方方面面的逆境惡緣。但在那之前種種的恐懼境界都還只是靠外在佛力的加持而伏住而已,並不是由自己的內心中真正去克服了它,因為這個是非常不容易的,真要圓滿做到,那就只有佛才行。但此刻的我要對治內心的恐懼時,層次上又有不同了,因為我真正體驗過了外境即是自己的那種親切感,所以即使是三惡道眾生真的現前也都明白那是自己唯心所現,同時我也已真實地感受到了自己內在擁有強大如宇宙般的永恆生命,真正的我是永遠不會死的,滅的只是外相的色身而已,有了這種深刻的體認,內心的勇氣也就更加強大了,剩下的部分多數只是恐懼的餘習了。
在台東普賢關房常住的期間,記得有幾次,我在夜裏睡覺,聽到貨櫃屋外有眾生在敲打的聲音,剛開始幾次聽到時我的毛孔都會立刻全體豎立,心臟也不由得加速地跳,但是我還是能立刻提起正念,也不去加以理會,遇過許多次類似的情況也都是這麼地度過了,因為我們關房的隔壁就是軍人公墓,常住在這一帶的鬼道眾生比我們這附近幾戶人家的數量要來得多太多了,之後再聽到怪聲後也就不再反應那麼大了。前不久又有一次在半夜裏聽到就在靠近我床頭外的貨櫃屋外,出現了敲三下的聲音,我就是被這個有點過大的聲音給吵醒了,被這樣子吵醒當然沒什麼好脾氣,立刻告訴他們別吵我睡覺,一切都會有因果的哦!之後就沒再聽到聲音,我就再繼續睡我的覺。至今來到台東這裏買地常住到現在算算已有四、五年的時間了,從最初的頭幾個月幾乎天天傍晚後就會陸續聽到一大群狗非常淒慘而響亮地哭嚎聲直到深夜裏,簡直像是夜總會裏的交響樂,到現在幾乎就少有機會再聽到,整個周遭大環境的磁場也都大大地不同了。
這個世間其實什麼都不可怕,連死亡都不可怕,真正該怕的是因果,若是一旦造了墮入三塗的業因,那將來墮落受報可是以無量劫的時間計算的,而時間對受報眾生來講,是真真實實地存在的,想想這個才是真正要懂得害怕的。但若是我們日子能夠過得坦坦蕩蕩,有過則改、有業則消、只造善因、不造惡業,又能契入諸法空相,把心安住在真如覺知上頭,那無論何時何地因果現前也都能完全無有恐怖,如同《心經》上講的:「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實例十五、當下的寂境體驗
很多人其實或多或少都有進入自性中的體驗,只是自己不認識那個境界,也沒想過要特別去注意祂。人之所以有在面臨極度痛苦或突發急難而能夠激發出承受的能力,那個力量就是來自於我們自性中本來就存有的本能,講「本能」大家就覺得不陌生也不玄妙,也明白每個人都有其本能,若給你講每個人都有自家本有的平等佛性、自性,你就會覺得這東西到底可不可信?感覺會很陌生,事實上自家本有的佛性也就是本能,只是自家本有的佛性力量祂的巨大無邊是遠遠超過我們概念中的本能狀態,因此而不敢相信和直下承當。就比如告訴你,有一個看起來智商很低的人他具有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本能,你應該是不會相信的。若是我從醫學的角度來講大家也許就較能接受,在醫學上已經證明一個正常的人,他平時所使用到的本能才智只不過自家本有的潛能不到百分之二、三。世上所有的天才,他本有潛能的啟用也不會超過百分之五,換句話說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我們還蘊藏在自性中尚未開發出來,那個力量將會有多大?大家想像一下,那也只能用不可思議或無法想像來形容,而那個部分就是佛經上給我們指出的本有的佛性、自性、自家寶藏,只要我們找到開發祂的方法,在當下我們就能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而且不論智愚都能獲得。世間人所謂的智愚差別也不過是在百分之二到五之間的差異而已,而一旦都能開發出潛藏的那百分之九十五之後,那還能有什麼智愚之分呢?
就佛法來講,把聖人的般若智慧大分為三個階位,阿羅漢、菩薩、佛。只要明心見性,親見到我們人人本有的佛性、自性內在的風光了,也就是證入《般若經》上講的諸法空相,那你當下就是轉凡成聖的聖人了,阿羅漢就是證得小乘的佛果位,再往上還有大乘的佛菩薩果位,無論是阿羅漢、菩薩還是佛,只要進到這裏面之後所看到的景象都是一模一樣的,寶藏不多也不少,人人都平等,因為這是人人本有平等的自家寶藏。而菩薩的果位之所以高於阿羅漢是因為祂不但能夠自己拿到阿里巴巴芝麻開啟寶藏之門的口訣,也有能力指導別人也能開啟,是在這方面的能力超過阿羅漢,所以菩薩的福德和利他的善巧智慧就能超過阿羅漢。而佛是把自度度他的能力都做到了餘習盡淨、盡善盡美的圓滿程度,這時就證入大乘圓教的佛果位。我們人人都能成菩薩,人人也都能成佛。而平常我們在緊急時或不經意中所使用到的潛力本能,其實就是從這個自家本有的自性寶藏中流出的,因為凡夫一般所用到的聰明才智只是從妄想的假我心中所現的,也就是從我們一般所講的腦子裏去思考分別出來的,這裏面都包含了強烈的我執及貪瞋癡,從這裏出去的思想乃至演變成的行為都是惡的,不是善的,只有從自性真心裏所流出去的智慧,才具有真善美慧的特質,並且力量無有窮盡,是無法想像的巨大。
我自己這一生的經歷,每一個階段可以說都是感受很強烈的,大喜、大悲、大風、大浪,所以一般人追逐五欲,可能一生都覺得無法足夠,而我才見識了二、三年就膩了,而對於苦受那更是深刻到無法承受,以至於在二十歲的花樣年華時就曾選擇了輕生以逃避痛苦。而就在那次兩周內連續服安眠藥自殺獲救之後,我突然間就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寂境世界裏,過去未學佛時我會形容那段期間像個行屍走肉一般的人,而內心其實是安住在相似於不喜不樂的寂滅狀態中,因為在自殺之前已曾做過太多的掙扎與努力都無法解脫痛苦,所以才會走到自殺這個盡頭,過後一旦再從這裏醒來之後,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再好努力、好掙扎的了,那種心境很難形容,對世間任何的追求也沒了,奇怪的是竟然痛苦也連帶地不見了,內心感覺反而是很清淨、很輕鬆,但卻有點像個機器人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人變得特別好相處,因為沒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所以很隨和,凡事都能跟人家配合得很好。從當時的心態上來看,我仍舊是無知的,但從心境所現的寂境和受用上來講,與契入自性法界十分相似,只不過當時自己不認識那個境界,也沒有心思和智慧去辨別它,那種心境我維持了大約有幾年的時間,生活中照常工作、玩樂,但無論外在做什麼事,處於熱鬧也好、安靜也好,內心中都沒有明顯的分別執著,也就是世間人所講的就是過日子吧!反正已經真正體驗過想死也死不了的極限,那就這麼過吧!所謂的「這麼過吧!」裏頭就是有一種無我與臣服於當下處境的態度,對外境、對命運完全沒有想再有絲毫掙扎,也再沒有任何的對立,就只是平淡如如地接受它。這種心境其實就是自性中寂境的相似狀態,只是這當中還少了一種覺知的能力,只有靜定的成分,但還沒有慧觀覺照的作用,如果境界中也有慧觀的作用,那就不只是不苦不樂的狀態,而是不苦純樂的自在受用,我那時候的境界就如同剛被送到另一個新世界的人,身是處在那個世界裏,但卻什麼狀況也都還不懂,也就是因為從自家本有的自性中自然流出了這份靜定的本能,才能使我後來那幾年的日子過得很平安、很平順,福報也逐漸現前。
像這樣的潛能因為是人人自家本有,所以就會在因緣具足的時候悄悄地流出去,只是通常凡夫都沒有智慧去覺察到祂的本末究竟,只有一種根性的人,佛經上講叫做緣覺,他能自己觀察到內外種種因緣而明心見性,成就辟支佛果位。又譬如世間上很多具有獨特創造力的藝術家,那些靈感是來自於哪裏呢?全部都是來自於自性靜定中的流露,因為一切的真善美慧只有在自性當中才具有,而從我們的腦子裏的假我所流出的東西全都是自私自利、虛妄不真的,樣樣都是先考慮自己的利益為目的,那個就是虛妄假我的特性。只有從真心自性當中所流露出的造作才是純淨、純善的,而這假心與真心,每一個眾生的八識田中都有,也就是人人都具有成佛及成魔的本質,只是看我們當下啟用的是哪個部分多,就會造成善根福德智愚種種不同的差別。因此即使我們對這個境界不瞭解,對佛經上所講的不相信,自己還是能夠從日常的生活中去觀察體驗到這個境界,因為祂本來就一直存在著的,若是能再透過過來人的指引,直接帶著你進入本有的寶藏山洞之中,那你的受用就廣大豐盛,一剎那間便能從一個離家的貧賤窮子恢復到一個大富長者子的本來身分了。
實例十六、辨別真心與妄心的歷程
在醫學上將人類的大腦分為右腦和左腦,右腦主要是負責感情、情緒的功能,左腦則是在數理、邏輯思考方面的操作。我是那種右腦發達,左腦失調的人。小學的時候,老師給我寫作文的評分多數很高,而數學方面在小學的時候還行,初中以上就一落千丈,因為我習性上喜歡用心,不喜歡動腦,這是從生理上的特質來看。而修行證道所用的正是右腦的功能,所以大多數搞科學的人不容易有宗教信仰,修行也不容易開悟。因為人類的真心主要是與右腦的運作相連結的,而妄心是與左腦連結的。真心的痕跡就是像內心深處的靈感、直覺這一類的覺受,而妄心的運作就是用腦子邏輯推理運算的過程。從小到大我所做出的任何決定幾乎都是靠直覺而做的,因此從來也沒有後悔過,因為那是我內心中真正想要的決定,而不是經過利害關係的衡量或是理性上該怎麼做而做。
在我大約兩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我是長女,是歸父親撫養,但一直都是在爺奶的呵護之下成長,也算是有過被疼愛的日子,特別是我的爺爺,他在地方上很受到鄉鄰們的敬重,外相也十分高大威嚴,令人敬畏,但唯獨對我會慈愛地陪我玩倒在地上,而對待他的長孫卻是用「竹筍炒肉絲」來嚴厲修理。我們爺孫倆的感情非常地親近,奶奶則是遵守婦德,盡心照料我的生活起居。但是我們家裏是開雜貨店的,每天人來人往十分吵雜,生活環境也不是很整潔,從小我就感覺自己天天在忍受著這類的痛苦,所以在國小畢業第二天即自願離家去美髮院當學徒,這是我自己做出的第一個重大決定,我從來不曾後悔。幾年後我被父親帶到了台北最出名的一家連鎖沙龍曼都髮廊工作,就逐漸擴大了我的生活視野。後來因為工作環境的關係,我接觸到了台北所謂的上流社會及許多行業裏的名人,漸漸地就有機會在假日的時候和朋友們一起出去探索各種生活圈,去唱歌跳舞、吃喝玩樂。自己上班賺來的業績薪水雖然是同事之間最高的,卻經常都是不到半個月都得開始吃泡麵當宵夜。雖然我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樣地乖巧懂事,上班所存的錢,總是要為將來打算,而是過著走一步算一步,有多少錢就花多少的瀟灑日子,這個使用金錢的習氣現在看來倒很像是個出家人,但是我覺得在我的少年時期過得非常地精彩豐富,也可以說是非常地過癮,所接觸過的人事物十分廣泛,這些體驗對於我的修行上也有很大的幫助。當時因為所看到的都是社會上普遍的你爭我奪、爾虞我詐、追逐名利的現實面,也就能在那段過程中深刻地體認到人心的無常、萬事萬物的無常,對於未來便充滿了恐懼感,我直覺到一個人若只是追逐著物欲過日子那是不對的,因此很快地我就生起了厭離世間的出離心,並沒有迷失在五欲之中。一般人修行一輩子都無法入道,主要原因就是對世間的五欲貪著的根未除,表面上即使持戒修行,內心深處還是有著追求之心,這種欲求之心,只是沒有機會看到而已,而我是稍稍接觸過後很快就看透了真相,可以說直覺感較敏銳,內心真正體悟到追逐五欲最終肯定是死路一條,但是因為當時自己也還是找不到徹底解決內心苦悶的辦法,所以才會有後來的自殺脫困事件的發生,真的是走到了絕路上了,幸好那時有幸獲救,今天才能有機會在佛法中得到解脫的辦法,也才能在此與大家分享過來的經驗,對於這一切的經歷,我都感到無怨無悔,因為那都是我自己發自內心所做出的決定。
後來有機緣在佛門出家修行,在出家的戒律上有一條戒,那就是不蓄財、不捉金錢戒,我是在家當居士時就開始持戒修福,二、三年間專心經營法寶流通處時就把大部分的財都逐漸捨了,日子過得很簡單安穩,所以出家後很自然地就連每個月的單金都沒碰,直接就轉交給常住。後來我覺察到身邊幾乎每個出家人都有存錢,我就開始懷疑我自己的做法,在有次機緣下就請教了一位師叔:「出家不是都得持金錢戒嗎?怎麼好像多數人都有存錢,是不是我哪裏有錯解了?」那位師叔的回答也很巧妙,他說:「老和尚說過,怎麼持守這條戒,完全看你信佛的程度,信得深你就全交給佛菩薩替你安排,信得淺你就自己安排。」於是我當下豁然開朗,安心地繼續持守這條戒,直到被迫離開常住時,才開緣拿了最後一個月的單金搭車,之後的幾年,雖然有時必須得開緣碰錢,但也不刻意蓄財,盡量持守住這條戒的精神,到現在自己管理道場,也還是將信眾供養我的錢全部都捨給常住,然後依戒法作淨的方式來持守這條金錢戒,雖然手上也得碰錢,但認知上我只是個負責替常住管理運作的總務會計而已。在這些年來持守這條戒的修行過程中,我的信心滿滿,感覺也真沒急需要用到什麼錢,也不會去想著將來要如何養老之類的事,但這部分真的是需要有很大的信心才能做得到,特別是我初出家的前幾年都是在外參學,完全都是靠自己過日子,並沒有個常住後台隨時提供我四事供養,在那段過程中我也時常反觀自心,自己害不害怕沒錢用,這時候妄心和真心有時就會交戰,但十之八九都是真心占優勢,在現實上,妄心偶爾也會提醒我,生活是很現實的,修行人也得吃飯啊⋯。而真心就會告訴我,不用怕,要信佛,真沒飯吃,那也是苦盡該往生了!看起來是妄心的講法是較讓人安心的,但是我依然是選擇聽從我的直覺,就這樣偶爾幾次在這二者之間擺盪的心路歷程,讓我真實地體驗到了真心的力量,直到現在我出家十八年了,期間也經歷過幾次臨時要用錢的考驗,但我都堅持下來,也自然都能神奇地解決了,從來都沒有真正為這些事困擾過,現在自己管理道場了,有時候反而還會操心萬一接受的供養太多就會給自己招來禍端或是耽誤了修行,所以過去多年來在結緣的法寶上我從來不公開銀行帳號,也不輕易接受別人的供養,這事的處理就簡單多了。
第一次離開剃度常住也是我自己的選擇,這也是十分重大的事,但我從來也沒有後悔過,如果再重新來過,我依然不會改變決定,因為這是從我真心中所做出的抉擇,雖然它必然有許多我當時無法看到的風險,但我依然相信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所以真心與妄心如何分辨,就要看你做出的決定,在你的真心良知上會不會後悔,你的直覺上有沒有十足的把握,而不是透過計算將來可能的利害得失,那樣的話,所謂是人算不如天算,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處心積慮的結果必然是會後悔的,所以一定要學會啟動真心,把心靜下來,直覺地問自己到底要什麼,做了之後會不會後悔,如果不會,那你怎麼做都是對的,因為無論將會面臨順境或逆境,對你而言那都是不可或缺的真實體驗,你是真正有意識的活著,是真正自由的人,而不是無意識的按照妄心所規劃出的理想被動地在生活。
實例十七、由信心感召護法的感應
很多學佛人,對於放下及捨財的拿捏十分困擾,若全捨了,會擔心沒飯吃,不捨又好像對三寶講的話沒信心。曾經就有一個人聽了淨空老和尚的光碟之後就把全部家財都捨了,然後沒錢吃飯時就寫信給老和尚問說他現在已經沒錢吃飯,接下來該怎樣辦?老和尚就在光碟上回答他放下是指心上放下,不是事上全部放下⋯。我的體會是你信心的程度有多深,事上就做到什麼程度,如果事上都沒做,那心上的放下也可能不是真實的。若是信心還不夠深,那事上就先慢慢放,也不必急於一時,先把自己的所需照顧好,隨分隨力的捨就好,這樣就不會造成困擾,搞到最後自己還得要求助他人,這樣就全無功德可言,所修的一點福報也會逐漸損光。
我初學在家前二、三年是發心經營法寶流通處,平時只有開銷及一些利息收入,自己助印法寶結緣,但沒有代收任何人的助印費,所以就一直入不敷出,這樣過了二、三年,錢不夠用了,就把房子賣了,還掉房貸,到台北找一份工作做。這個過程無論在任何階段,我都非常地安心和法喜,因為我天天聽經不斷,也對三寶的教誨有信心,淨空老和尚在光碟中也常講到真有道心依教奉行,一切都由佛菩薩照顧。當時我的感覺身上的錢雖然不多,也沒去開拓財源,可是相對我自己的所需也越來越少,而且還有個健康的身體,有手有腳,也不去想老了以後怎麼辦,只想著要趕快把功夫練成了,好往生極樂世界,就這樣老實的過著修行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在假日時候就到台北信義路上的華藏去看看有什麼新的法寶可以請,也沒想到會在護法們主動積極地安排下見了我的剃度師父,這真的是佛菩薩的安排,竟然初次和師父見面談話不到半小時,師父就提議我出家,當時道場內已經許多人做義工準備出家,師父都還在觀察中,我一去師父卻叫我三天後和其他兩位師兄弟一起剃。原先我想都沒想過會有這種機遇,老和尚向來也是較鼓勵我們在家老實修行,不要輕易出家,當時我就提出一個問題,問是不是出家後就能先去跟隨(師公)淨空老和尚身邊學習,如果可以的話,那我願意出家。就這樣談定後就一拍即合,很順利地就在三天後剃度了,這種奇特的因緣,不是佛菩薩安排的因緣是什麼?但雖然出家是很順利,可是一位跟隨師父多年的師兄弟卻天天為了我的突然出現而生煩惱,時常去吵著師父要處理我的問題,後來師父很快就把我調出去分會領眾,當時我對僧團的出家生活是完全沒概念,在人事方面的適應上感覺就十分困難,才剃度不到三天就已經感到受盡委屈地哭了,所以這樣的日子我撐了不到半年,眼看師父還是遲遲不讓我去師公身邊,而這頭的師兄弟又老吵著師父讓我離開,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進退不得又無力改善的局面,只好下定決心離開常住,靠自己走完這條路,自己去新加坡找師公。當時出家後因為自己有心想要持金錢戒,也就乾脆連單金也沒領就直接轉交給常住,所以離開常住後,一時間連去新加坡的機票錢都沒有了,那怎麼辦呢?雖然沒錢,但我卻一點也沒有感到擔心,內心只是道心滿滿地,相信一定會有辦法可以解決,於是我先拿了最後一個月的單金,離開道場去找工作,連上兩個班,十六個鐘頭,打算做完兩個月就去新加坡,結果才做完第一個月我就得了一種叫左右交感神經失調,原因是因為突然間太累了,睡眠又不足所引起的,症狀就是整個人的精神都異常地亢奮,身體很累卻又睡不著,就在這個時候奇妙的事發生了,有一個顧客和我聊天後知道我只是暫時打工,不久就要出國學法,他見我這麼拚,可能動了慈悲心,隔天就特地拿了十萬元給我,把我驚呆了,我告訴他我是去學法,短時間內無法還他錢,他竟然說不用還了,放下錢人就走了,也沒留下聯絡電話,這實在是太神奇的機遇了,這不是佛菩薩加持他來的韋陀菩薩是什麼?至今我想到時還會給他迴向,只是連他的長相都模糊不清了。
二〇〇三年我又再度回到培訓我學習講經的新加坡淨宗學會發心複講,住了一年多之後,總務提議要給我申請工作准證,後來也順利得到政府的批准,但突然間障礙又來了,一通神秘電話,總務就取消我常住的資格,看來他似乎也是很無奈,我也隨順因緣不強求。但這時候我同樣也是面臨到連買機票的錢也沒有,雖然平時的單金很高,但我大都供眾用掉了,一時間想回台灣閉關也回不了,總務是有提到要幫我在台灣找護法,但我因顧及自尊而婉拒他了,就在這個時候,已經離職的一位學會員工突然間來電說要請我吃飯,我就告訴她我馬上要回台灣了,她就很關切地問我的近況,然後主動問我可否給她一個機會護持我三年的閉關道糧。過去在學會時我們的緣分就很好,我知道她是很誠意要護持的,所以就答應了。這又是一個及時現前的韋陀菩薩,不用自己著急去想辦法,助緣就自動上門來了。
回到台灣之後,我到過兩個寺院去掛單,他們都很歡喜護持我閉關,但是我觀察了方方面面的因緣之後,最後還是決定婉拒了寺院的護持,自己用三年的閉關道糧在台中貸款買了一間舊公寓做精舍關房,那時候付完了房子的頭期款後身上也快沒錢了,老舊的屋頂角落邊還有個地方會滲水進來需要維修,正好我要拿衣服先去附近洗衣店用自助洗,和老闆娘話家常地聊了幾句,她對我這個新鄰居的情況很主動關切,隔沒多久我再去拿回衣服時,她非常興奮地告訴我,上回我走後,她暗地裏去買了獎券,向佛菩薩發願說如果中了要全部交給師父整修屋頂的滲水,結果竟然就中了兩萬元,她說她這輩子沒買過獎券,這次是特地為了想護持而去買的,竟然就中了,更奇妙的是我整修屋頂的錢正好是兩萬元。真是阿彌陀佛!真會有這麼巧的事嗎?至今我學佛二十年來,生活中真的有太多大大小小的感應加持,自己的道心、感恩心不增長都不可能,又怎麼可能會退道心?感應和道心其實也是一體兩面的關係,有道心自然會有感應,有感應也必然會增長道心,沒真道心那當然也就與感應無緣,光是坐在家裏等韋陀菩薩送錢來,那就真叫做迷信。所謂道心,就是從真誠心當中透出來的一種能量,這種能量就能吸引來任何所需,如同吸引力法則的原理,真能心想事成,所求如願。
實例十八、面對世界末日預言的反應
面對二〇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馬雅、太陽風暴、外星人⋯等世界末日的預言,我是採半信半疑的態度,把它當做一次修行的功課來面對。原先是計劃那天到念佛堂裏和大眾一起念佛度過,後來臨時決定獨自在台東的常住內,以藉機克服內心種種的恐懼。二十一日那一天氣候很好,但空氣中的氣氛卻顯得有點風雨前的寧靜,萬物似乎都停寂了,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上盤著腿念佛,我看到自己的肉團心隱約還是加速了,但依然還是決定獨自勇敢面對這一刻的來臨,隨著時間流逝,耳邊不時傳來時鐘的滴答聲,時間到了,一切都沒變化,我仍然繼續端坐念佛,不敢大意。大約又過了半小時,我內心中開始浮現一種大死後重生的覺受,稍為緊縮的肉團心漸漸地放鬆下來,此時我觀照到自己似乎已經克服了多數人害怕自己死狀的擔憂。
現在有很多獨居老人,不時傳來死於家中多日,屍體發臭後才被鄰居發現,而隨著現代獨居生活型態的普遍,這種事似乎也無法完全避免,包括出家人,對於生死也許可以放下,但卻不一定放得下自己臨終時是怎麼死的,而這都還是我執的表現,只要還有我執就必然還會罣礙恐懼,恐懼什麼呢?恐懼死得太難看、死後沒及時被人發現、臨終錯過助念的因緣、死的方式形象不好⋯等等。當災難預言那天,我決定獨自面對之前,就已經抱定了也許真有可能就將會這麼地往生了,因此那一次在真正親身經歷過準備往生的過程之中,當時我忽然間意識到,若這次災難預言真的實現了,我這時候這樣往生,肯定能蒙佛接引往生極樂,但留下來的人就還得重整家園,還得面對遍地的屍臭與病菌,相信他們的內心將會更羨慕已死去的人,既然如此,我又怎麼還有什麼必要去擔心自己的名聲⋯如何如何呢?更何況,往生的外相如何也並不是決定往生後去處的唯一因素,自古以來也有許多自在成就的大修行人,他們為了隨緣消宿業,有的示現臨終被人殺死的、也有意外往生的、病死的都有,這些記載都不難看得到。又依據經上說明,往生成就的關鍵完全只是在於自己內心對法的相應程度,因此平時就要建設好自己的內心,這才是真正能安穩面對一切災難、意外、往生⋯等大事可靠的關鍵。在二〇一二年那次災難的預言,讓我體驗到對生死已經不止是在理的認知上放下了,而是真正經歷了一次獨自勇敢面對生死的瀟灑過程,而這個過程使我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更加強大了,一時之間內心種種微細地罣礙也十之八九地消除了。
今年二〇一六年七月七日下午氣象局發佈首次登台的颱風,強度十七級,浪高超過十層樓,是百年來台東首度遭遇到最嚴重的一次災害。強烈颱風尼伯特,其結構相當扎實,從台東太麻里直接登陸市區,橫掃整個台東市,當時我正在附近二十公里外的卑南鄉普賢關房內禁足止語念佛,也是獨自面對著災難。過去我因為已經歷過大大小小種種的災難,所以這次我也就不太在意,也沒有很謹慎地做好防颱準備,八日凌晨三點多我被風雨聲吵醒,當時還上臉書向班上同修報平安,沒想到過後不到一小時,風勢越來越強勁,強到幾乎就要把整個鐵皮屋頂給掀開來,電一下全停了,我躺在床上,聽著風雨聲陣陣猛烈地撞擊在貨櫃屋上,撞擊似乎每隔幾秒鐘便周期性發生,每次的衝撞都會使整個貨櫃屋產生如強震般地劇烈搖動,我就這麼靜靜地坐在床上念著佛號,不加理會,但內心裏卻也開始盤算著若是待會這間屋子給吹倒了,我該換到哪一間屋子較堅固。但若真是要換到另一間寮房,屋外一片漆黑,又風速大到能把貨櫃屋吹翻,我人一出去,恐怕還沒進到另一間寮房就會被強風給吹走了,那時候的心情,說怕倒也不是怕,但卻開始有點大事不妙的警戒心生起,就這樣獨自待在寮房裏不斷地念佛,反反覆覆聽著長達四、五個小時風雨不斷地衝撞著屋子的聲音,期間還有五、六次聽到了非常猛烈的撞擊聲,我都以為當時是鐵皮屋頂已不堪多次的衝撞而被整個掀開了,接下來貨櫃屋可能隨時會接著被吹翻。天色逐漸亮了起來,風雨依然還沒減緩的跡象,但不時傳來像似屋頂掀落的巨響已經沒了,我便連忙開個門縫查看,還好屋頂還在,那幾次的巨響聲原來是屋外的老樟樹上斷落的大樹枝掉落在屋頂的撞擊聲。在這四、五小時獨自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又不時夾帶著電光閃耀的場景,真像極了二〇一二年災難電影裏的氣氛,而整個過程我竟然沒有一點真正害怕,只是心中不斷地念著佛,準備勇敢地迎接一切境界,真有點聽天由命的味道。到了早上七點時風雨還是沒稍減,但是肚子餓了,於是我決定冒著被風吹走的危險,衝到隔壁距離三公尺外的大寮煮早餐吃,寮房門一打開,先探探風勢,然後就趁著在大風稍小的那幾秒鐘空檔趕緊衝出去,過後再冒著風雨衝回寮房,順利地解決了一頓早餐。強風暴雨一直到早上十點多才逐漸稍減下來,整個過程就是真實地經歷了一場長達數小時的實體大災難,比二〇一二年那場只是在心裏面對災難的掙扎還要刺激萬分。
在風雨稍減後我便出外查探災情,整個兩百多坪的道場,滿地全被大小樹幹枝葉覆蓋了,在貨櫃屋外沒收至屋內的物品雖不多,也全被吹倒在風雨中了,這都是我太大意,並沒有做好防颱工作,但仔細察看過後,發現常住並沒有什麼大損失,所有我種的果樹大多沒倒,而有些微倒的也都還能存活,還有一棵長得還瘦小的木瓜樹竟然也沒倒,滿地上所倒的都是老樟樹上掉落的枝幹樹葉及鄰居種的香蕉、木瓜、蔬菜等,再出到大門一看,就在這棵瘦小的木瓜樹正對面路旁鄰居的一間貨櫃屋竟然整個被風吹翻了,風雨的強勁實在是太大了,當時使我聯想到大自然會如此地反撲,像是已飽受了人類的迫害與折磨,才會如此地使出全力來發洩著它們的不平之氣,而這種現象不也正是呈現出多數人不平的心理狀態嗎?因為外境現象皆是心的作用,而做為一個早已覺知到宇宙一體的我,深深為外境這同體的眾生感到難過,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人類與自然不能和諧共處就是因為人心壞了,而人心壞了,眾生自己也是正處於三毒熾盛的痛苦之中,也才會再不斷地造作出迫害大自然的事情,這種有情無情相互殘殺、惡性循環的景象,就如同兄弟相殘的情況,怎能不令人感到痛心呢?而這一切外境竟然也都是由我心中所現出的共業境界,說明我的內心還是有缺憾,這點對我的衝擊很大,現在我該如何來挽救從我心中所現出的這種境界呢?此刻我的心中著實十分沉重,倒不是為了眼前滿目瘡痍的景象,也不是為了災後修護的作務,更不是為了自己心中有何不悅,事實上整個災難過程,我反而是強烈地感受到是在佛力的加持之下而平安度過的,我擔心的只是與我同體的所有眾生所面臨的災難痛苦,而這正是使我感到最無力的地方,特別在九日一早我開車到了台東市區一看,整個市景,就如一位立委所形容的,全市比被原子彈炸過還嚴重,幾乎每一家都受到了大大小小的損害,整個鐵皮屋頂被掀開的、大小招牌掉落的,鐵門也被強風暴雨吹破的、就連停在路邊大型的卡車也都被吹翻了,學校、醫院、行道樹,幾層樓高的大樹都一一被吹倒橫跨在馬路上,交通也大受影響,整個市景一片狼藉、慘不忍睹。這是我首次面對外境的災難感到如此地沉重,而對我自己的處境,細細回想起來,倒也只是如同經歷一場3D實體電影而已,面對過後要收拾的殘局也覺得只是如同平日常做的出坡運動,正好也藉機把一些東西再細細清理一遍,並不會感到有明顯的困擾。颱風過後,吹倒了很多雜枝和樹幹,也反倒使得道場周遭的景觀視野更擴大了,一切事物都是利弊相依,有好就有壞的,但是眾生的痛苦此刻卻成了我內心的痛苦,而我真正能為他們分擔的業果又很有限,這種心情使我更加能夠體會到諸佛菩薩平日看待眾生的心,在現前也只能先讓自己調整好心境,安住到常寂裏,才可望再現外境平和的景象。
《八大人覺經》上教我們要覺悟到這:「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做為一個萬物之靈,生命的脆弱其實和地上的一隻螞蟻沒有兩樣,不小心一個東西給砸下來就得死了,若是不能將一切境界會歸到自心上做功夫,逆來順受、不執著身心內外的一切,那就會給自己處在無止盡的痛苦之中難以脫離。一個明白人,在面對一切順逆境時,能不起分別憂喜心,也就能自然安穩地度過。一個迷惑的人,在面對無常的外境之時,內心便會隨境而流轉起伏,那將會是一種永無休止的恐懼不安。
實例十九、無為而為的神通力
世間人概念中的神通力與正信佛法所指的是大大不同的,佛法所指的神通力,祂的作用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這是佛的神通力。既然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那當然就包含並超越世間人概念中的飛天遁地、示現神蹟、治病消災、見光見相⋯等等這些異常的功用。佛要賜予眾生的神通力,就是這種人人本具的潛能寶藏,這是佛在自己親證之後,以過來人的身分,再教導眾生啟發這些能力的方法。世間人解決問題,都是從枝葉上處理,如西醫治病,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而且治了這裏又傷了那裏,這根本不是真正在解決問題,只是把問題給暫時隱藏住,甚至大多會再不斷擴大問題而已,而眾生偏偏就願意自我安慰地相信這些明知不究竟的東西,這就是愚痴眾生普遍的心行狀態。
那學佛人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具有神通力呢?這些神通力又是如何顯現能力,幫我們在生活中徹底解決問題的呢?最低程度要證得阿羅漢果,也就是明心見性之後,在這未見性之前所刻意修的神通,也和世間人一般,是從枝葉上漸修,神通功效不大,而且不究竟,會有進退的現象。而一旦見性之後,就能真正徹底解決問題,差別只在於解決的功效程度上有所差別,若是阿羅漢,祂所證得的神通就比不上見性的菩薩,而菩薩的神通又遠遠不及佛。假設阿羅漢所證得的六種神通,宿命通、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他心通、漏盡通,有效的時空神力能達到一、三世,乃至到八萬大劫裏都能起作用,所救的眾生能有百千乃至億億萬人,那佛的神通力便能到達無量劫,所救的眾生無量無邊,是這樣的差異。雖然在功效上有如此地差異,但解決的方法都同樣是從根本上去解決,因此都不會有副作用,也不會再復發。而這個根本的方法是什麼呢?就是從自性上起用的神通力,證量越深的人,起用的能量越大,證量淺的人,起用的能量較小,我們一般初初見性之人,所斷的煩惱、所解決的問題,力道都較有限,如嬰兒般,剛新生到一個新世界裏,雖然時時還是在清淨的正念之中,但還是會被習氣所淹浸,雖然正念仍舊不失,但因為習氣亦同時現前,所以看起來還是會有煩煩惱惱之相、待人處事中仍然會有許多障礙,如同嬰兒般,雖然自身很清淨,但仍無法如壯年人般地擁有很多運用自如的能力。明心見性祂是一種斷煩惱的般若智慧,是當下就能擁有的,而從空性中啟用運作的能力卻是需要長時間的鍛鍊和累積經驗而來的。所以阿羅漢見性之後所證得的智慧叫根本智、一切智,而菩薩所證得的叫道種智,佛所證得的叫一切種智。祂們所證的空性境界都是一樣的,但從中起用的力道和善巧智慧就有很大的差別。
那在佛法裏見性的聖者衪的神通力是怎麼解決問題、怎麼對治煩惱的呢?是從根本上解決,而且是一次全解決,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問題,這就是不可思議的神通之處。世間人解決問題,乃至有點小神通的鬼神,都是從外在枝葉上去處理,如同前面所講的西醫治病的原理一樣,而佛教的聖者則是當下安住在自性寂滅之中,看起來什麼都沒做,但就是要用這種無為之為的方法,外境所有的問題才能自然得到究竟的解決,因為外境的一切皆由心所現,所以就必須回到自心上解決,這個是真正的對症下藥、真正的大神通力,是凡夫絕對無法想像、理解,也難以相信的。
在此我先用一個比喻,一般人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我們的身體像個小宇宙,很多疾病其實它都有自癒的能力,生病的時候,只要讓它有足夠的休息和養分,身體的細胞自然會平衡而各安本位。懂些科學常識的人也知道,我們人的身體,它確確實實就是一個大宇宙的縮小版,裏面的細胞結構與整個大宇宙無二無別,乃至在一粒沙中都能見世界,這樣的概念對於一個凡夫而言就已經夠難以思議的了,若從這個概念來推展,我們整個人就是大宇宙中的一個小細胞,在生活中發生了各式各樣的煩惱問題,就如同生了病一樣,這時候不需要去吃種種的藥,只要靜下心來,讓身心細胞有足夠的休息,在靜心中也便能吸取整個宇宙的能量,當休息夠了、能量也足了,外境所有的問題自然都能迎刃而解、回歸健康本位,這就是無為而為,不用向外從枝葉上做任何的努力,只要向自心內做這一件看似無為之為,這就能對症下藥、藥到病除,當然也不妨礙同時隨緣隨力在外在的枝葉上多少盡些人事。再舉一個譬喻,生活中種種的煩惱麻煩,如同一旁的小孩不停的在惹事吵鬧,你若是一件件地給他回應解決,相信以你的精力到最後絕對會戰敗投降,但若是你收攝身心,以不理會而安於寧靜祥和之心做為回應的方法,相信不用多久,小孩漸漸就會被你的磁場所轉,最後吵累了自然也就投降了,這就是不費吹灰之力,而且是最究竟的無為之為。
其實「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外在看似再嚴重的事、再多的麻煩,其實都是人自找的,一個煩惱的人,總是會不斷地把事情擴大,總要沒完沒了才會覺得過癮。而一個清淨的人,什麼事到他面前也都化無了。外境真是隨心所現、也真能隨心所轉,這就是佛教所揭示的最究竟圓滿的神通力,以這個般若智慧的徹底起用,就真能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宇宙間沒有解決不了的事,何況只是眼前一生一世裏的芝麻小事。今天我之所以能在此給大家講出這一番譬喻及道理,那是因為我修行二十年來,依佛所教而行,自己真能得大受用,也才能如此不費力地如實分享,若你要想真能理解信受,那還得要先依我在此所指、遵循佛的教法而行,自身才能真得利益。若只想貪求外道神通的助力、或大張旗鼓地搞些花樣,請名醫用神秘處方,那最多也只能給你暫時解決問題,往後還會付出更大的代價,最終亦將會一切皆失。
實例二十、在關房中修道的受用
遵照禪宗的標準,所謂:「不破初關不住山,不破重關不閉關」,這句話源於唐·永嘉玄覺禪師《永嘉集·勸友人書第九》︰「先須識道後乃居山。若未識道而先居山者,但見其山,必忘其道;若未居山而先識道者,但見其道,必忘其山。忘山則道性怡神,忘道則山形眩目。是以見道忘山者,人間亦寂也;見山忘道者,山中乃喧也。」亦作「不破本參不入山,不到重關不閉關」。
這是教誡行者,未開悟者不可以閉關。所謂「破本參、破初關」就是指明心見性開悟的功夫,這時候再去閉關保任、長養聖胎,精進修行才有明確的見地及功底。許多人沒有建立正確的知見,不知道佛法的修行,旨在回歸自性本然清淨之地,一味的想求神通、練功夫,以展現自己更勝他人,將來出山後,就可以藉此得到名聞利養、大眾讚歎。用這種心念去閉關,越用功就越容易著魔,因為神通確實是可以練成的,小神通幾個月就可以練成,大一點的神通,不用幾年就行了,但這種不具正見的神通都是魔力所加持的,與佛教的神通不同。有些人的緣分,則是會感召鬼神來附體,以兩相得利的交易配合,鬼神給你想要的神通,而他們要的是你的身體,將來鬼神離體後,你的神通就會失去,而多半的人,到最後就會得失心瘋,整個人連元神魂魄也散失了,這就很難再醫治了。
永嘉玄覺禪師這段話裏所講的意思是沒開悟識道的人,即使住山也會被山的境緣所轉而忘失其道,心無法安住在修道上。確實我們也知道有許多人住茅蓬說要靜修,結果整天很忙,一下忙著整修茅蓬、一下忙著出門買菜、一下又找鄰居聊聊天、解解悶,時間就這麼空過了,好像又總老是找不到時間用功。這就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具備基本的定慧力,心上無道就自然會隨著業習而走,習慣向外攀緣的心,還沒有能力收攝回來,更不用說要懂得如何回到心性上作功夫。這就如明朝·憨山德清法師在〈費閑歌〉所說:「閉關容易守關難,不肯修行總是閒。身在關中心在外,千年不出也徒然。」而那些沒有住山,而已經先開悟識道者,外境已被道所充滿,內心就能不受其影響。因此心中有道之人,即使在紅塵市集中,亦是安住於寂靜涅槃之境,心中無道之人,即使身在山中,亦是喧鬧雜亂。
但是話又說回來,要能直接在紅塵中歷境練心、修道證道,成就如維摩詰在家佛之自在無礙,更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世間的染污和誘緣太多、太迷人了,所以不增長五欲都很困難了,要如何談得上起修?所以一般初學修行的人,就必須要先在僧團大眾中鍛鍊,既可先遠離世俗塵緣的誘惑,又能逐漸打下將來能閉關的功底。修行的第一階段,無論貧富貴賤之人,首先都要修福,真正去做內財、外財布施,因為福報不夠、對物質放不下,身段上也放不下,修行的障礙就會很大,沒有經過這些親身歷練的體驗,不但內心對自我的信心不易建立,對外的助緣相對也少,往後的修行、學習都必將障礙重重。其次要學戒,學戒就是開始成就定慧力的根底,等到這個基礎打下了五年、十年了,若想要獨自禁足靜修也才有資格。而真正想要克期取證,門外上封條,終日安住在關房裏用功的人,那更得要如祖師所講的必須有見性的功底,修行才能有門路,這樣不但能避免著魔,也才能真正長養聖胎。
我們知道香港大嶼山上聖下一老和尚是近代德高望重的禪門大德,虛雲老和尚的法子,接溈仰宗第九代的法脈,我因為做為依止師父受大戒的弟子,才有許多特殊的機緣親近老和尚身邊。有次聖一師父一位隨侍他多年的侍者告訴我他自己曾在叢林閉關三年的經歷,他說他一進了貼上封條的關房,身體的各種業障就一一現前,在那閉關三年中,光是胃痛就足足折磨了兩年,撐過之後才能開始用上功,後來想再閉三年,就被人請回去隨侍師父了。這光是頭兩年的病苦,一般人恐怕連撐過去的能力都沒有,肯定要一天到晚出門去找醫生看看,藉機聊聊天、解解悶。真正叢林關房的規矩是一旦出了房門這關就破了,不能出去走走再進來封關的,所以閉關的人,必須要有死心求道的決心才行,就算任何業障現前,死都要死在裏面,大死才能大活,生死要不能放下,那就談不上修道證道、克期取證。
我自己學佛至今二十年,自剃度後不到半年就被迫離開常住,獨自到新加坡淨宗學會親近師公學習講經,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有機緣進入到閉方便關的階段了,這是因為師兄弟障礙的緣故,使得當時幾十位在學會裏共住的同學,幾乎沒有人敢正面與我往來,沒人理會我,那我正好沒干擾,可以一心用功,後來才能僥倖以全班第五名的成績畢業,這就是一個逆增上緣的典型。本來依我的性格,血型是B型,星座是處女座,又是猴年出生的,是十分活潑開朗又精力旺盛的人,常老覺得自己前世與孫悟空應該有關聯,在俗家時候與朋友們玩起來可也瘋得很,這下子可好,外境一下子就把我逼到了角落,除了師長的護念之外,再沒有人會理我,我也就不得不收攝身心,把心安住在法上,不然自己也難以處理內心上被排擠的痛苦。就這樣被迫開始了閉方便關的因緣,幾年下來也就習慣了,到後來畢業後離開學會,進入到江湖中參學、弘法,我也都習慣不出門、不攀緣,在海內外弘法,就連加拿大、美國、日本、巴西、新馬⋯那麼美麗的國家,我也不接受護法外出遊玩的邀請,白天就待在道場備稿,晚上就講課,最多只接受與護法信眾一道用午餐,除此之外,我幾乎沒有任何外緣。這種情況是一般人很難想像得到,一位法緣殊勝的法師,有機緣面對海內外各國這麼多地區的信徒,平時竟然會沒有任何外緣?真就是這樣,所以我的獨來獨往有時才會被外行人誤以為是孤立無援,是可以趁虛欺壓的對象,總得要到自己踢到鐵板了才猛然驚醒、落荒而逃。但在這世間,有利必有弊,端看個人的選擇,我覺得過這樣無權無勢、沒人來討好巴結的生活方式,反而才能為我今天的閉關修行打下基礎,所以我也從不刻意去改變它,因此在二〇〇四年回寶林禪寺結夏,向聖一師父稟告要回台灣閉三年關之時,也就能很順利地圓滿初次的關了,那次禁足修行的成績,自己的體會是還過得去,但初次閉三年長期的關,雖然身心還能安得住,但還不是很能用得上功,原因就是因為還沒明心見性,所以就修不出個什麼東西來,又因為我的主修是全仗佛力的淨土法門,不是想要靠自己參禪悟道,所以也不會刻意在心性上下功夫。在關房裏,整天就是念佛、拜佛、誦《華嚴經》,期間還開方便,接受附近講堂的啟請,每周定期去講一堂課。今年二〇一六年從四月一日開始,我在台東普賢關房又開始禁足止語三至五年的關,這次就真能用上功了,因為經過十多年來,自己在修證上又已有了相當程度的體證,但這些體證本來也尚未得到印證,自己一向全仗佛力,一心求生淨土,所以也不是很注重檢視自力的所證,但是才禁足不到兩個月,頭一年預定了每日定課執持佛號數萬句及拜佛定課、出坡活動筋骨,兩餐飯的作務亦不假他人、期間還抽空兼寫這本書,就已經能感得許多方面的境界提升,也因而在偶然中才有機緣看清了自己的境界,當下獲得自肯的信心,這真是不求自得的大受用。這些受用境界我在本書其他章節裏都分享了,因此我個人非常能理解祖師所說的用功標準確確實實是如此,過去我自己因為受到了排擠而多年來在僧團中就等於已經是打下閉方便關的基礎了,然後二〇〇四年首度嘗試閉三年方便禁足的關,雖然也沒明顯感覺到功夫上得來,也還算能順利圓滿了,在過程當中也能有些法喜受用,但若要談到明朗通達的境界提升,那還真是沒到那程度,因此閉關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有資格閉得上的。雖然如此,但閉關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我這次禁足的體會,一個月之中的功行,就比得上在外頭用上一年功的受用,真是有種一日千里、突飛猛進之感。最重要的是身心的前行根底要先打好,在身心的業障、教理的通達、心性的功夫都要有相當的程度,這時候閉關禁足才能見到成效。
上果下清律師,是在聖一師父圓寂後,我再度依止學戒的一位恩師,他老人家曾經閉關三次共九年,期間還修過四次般舟三昧,我曾經當面請示過和尚他閉關的受用境界,他謙虛幽默的答說:「境界是沒有啦!只是感覺到用功完後,那日中一餐的飯特別好吃。」般舟三昧是一期九十天念佛經行的行法,期間不坐、不臥、不眠,只有在用餐時能坐下來,其他時候都經行念佛,累得犯睏時,只能將脖子靠在繩子上就這麼站掛著休息片刻,在經行中腳被磨到紅腫生出膿血是常有的事,這時候也只能站在涼涼的小石板上稍為退熱一下,接著還要繼續經行修法,這種忍辱的功夫,我們恐怕是撐不了一天就要陣亡了。清公和尚他老人家戒德清淨、輕重等持,一般女眾很難有機會親近,我也是因為與和尚有些法務上的特殊因緣,才能有些機會得以親近,在和尚身旁可以感受到其言行舉止所散發出來的一分安寧閒定,那絕對是與三次的閉關功夫有很大的關係。
閉關並不是自了漢,閉關最終的目的是先為將來要利益眾生打下深厚的實力,若是定慧力不深,一入到紅塵度眾生,可能眾生沒得度,自己就被眾生給度回紅塵了。另一種情況是沒有度眾生的法緣,是眾生無福,自己宿世也沒結眾生緣,所以就只能閉關保任功夫,等待時節因緣龍天推出的到來。在此我也想鼓勵好心修行的人,能按部就班的打好基礎,將來福德因緣具足了,就要發心閉關精進用功,之後再去紅塵度眾生,這樣一方面就較不會有反被眾生度走的風險,一方面也才能提升佛弟子的形象,這就功德無量。否則越是好心度眾生,自己的程度還不夠時,就急著去散盡精力、自暴其短,這樣反而會成了大笑柄,讓人對佛門失去信心,這個罪過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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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敬法師教你稱念自性彌陀法身佛—帶你體驗涅槃
養氣念佛法:
一 先坐下來緩緩吐氣,將氣吐到乾淨,腹部凹入,停留許久,再緩緩吸氣。
二 緩緩吸氣,腹部逐漸脹起凸出,氣吸飽停留許久,再緩緩吐氣。
三 重覆一、二的動作,次數越多越好,隨時隨地可做。
四 舌抵上顎,肩膀放鬆,收下巴,閉目,端身靜坐(熟練時隨時在動中亦可張目練習),隨著緩慢地吐吸,運氣出入丹田,讓身心鬆靜下來。
五 在緩慢的吐吸中,逐漸將身心與寧靜的空間融為一體,去體驗那個久遠劫前原本就存在,無限寧靜的光明法界,那裏就是涅槃,這就是用自性寧靜的音聲,稱念彌陀法身佛的修法。
註:養氣念佛法,一周數量記錄,可每周六下午之前至臉書平台念佛迴向區做總迴向,以助長遠心受持及開展無限功德。可記錄每周吐吸次數或總數時間。此法需發長遠心、至誠心,方得見效,每日至少五分鐘再逐漸延至二六時中不間斷。
養氣念佛法的功德作用:
一、根治百病、強化身心。
二、改變氣質、調柔性情。
三、治憂鬱症、治躁鬱症。
四、去除躁動、身形安詳。
五、體驗涅槃、明心見性。
六、徹證本來、顯本佛性。
七、安住極樂、現生佛國。